孟婆從舟中出來,見九夭正與豌豆黃說笑,面上並無異常,便鬆了口氣。
“方才冥王大人之所以冷言冷語,是不希望你耗費自己的靈力救他。”她坐到九夭身側,柔聲道。
九夭彷彿沒有聽到一般,依舊自顧自與豌豆黃玩翻花繩。
隨後風止也出來了,說冥王已無大礙,靜養兩日即可,先讓他在九夭房中歇息半日。
九夭聽了,似乎想到了什麼,丟下紅繩就飛身離開了。
她徑直來到冥王府外,四周防她的結界已經盡數撤去了。
九夭不知道冥王是從此准許她自由出入,還是冥王料到他會犯病,提前撤了結界。
為了避免麻煩,她躲開鬼差,潛入了冥王的臥房內,很容易就找到了九朵曼珠沙華。
“明明都準備好了,卻不肯給我。”
她收起曼珠沙華,心滿意足大搖大擺地從大門出了冥王府。
守門的鬼差見狀,並未說什麼。
冥王都將結界撤了,就等於預設九夭可以自由出入冥王府。
回到木舟,風止正與孟婆低聲聊天,見九夭回來了,立刻噤聲不語。
九夭跪坐到風止面前,笑眯眯道:“俗話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師父你覺得呢?”
風止瞅著她的笑容瘮得慌,總覺得她又在算計什麼,“有話直說,不要拐彎抹角的。”
“我準備帶豌豆黃離開地府,前往衡山小住。”
九夭琢磨了一下,除了地府和衡山,她並無任何其他地方可去。
她一個人也就罷了,在那裡都可以,但她不忍心好不容易安定下來的豌豆黃再次漂泊無定。
“小住是多久?”
風止試探性地問道,雖然他對此事無所謂。
九夭漫不經心道:“說不準,也許是三兩月,也許是七八年,說不定還有可能住個幾千上萬年。”
再細想一下,離開了冥王的她,應該活不了多久。
風止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她身後,“那位應該不會同意。”
九夭扭頭一看,冥王不知何時從房內走了出來,正扶著門框看向他。
她回過頭,面無表情道:“我又不是簽了生死契約的地府鬼差,想去哪是我的自由。”
冥王緩緩走過來,在她身側盤腿坐下。
風止笑呵呵地站起來,“既然你已無大礙,我也該回衡山督促允允修煉了。”
“我去送送仙君。”孟婆緊隨其後,離開了木舟。
九夭無精打采地坐到船舷,脫了鞋襪,赤腳打水,“你到底要做什麼?”
“以後你我依舊是互相利用的關係,我給你娑婆花,你幫我做事。”
冥王瞥了一眼澄澈的水中白玉般的秀足,繼續道:“你不離開地府,便是對我最大的報恩了。”
九夭劃拉水波的雙腳頓了頓,她坦然笑道:“老實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