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夭跟在一蹦一跳的風允允身後，緊皺眉頭穿過街市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覺得自己肯定是一時昏了頭，才會答應風允允陪她出來。
原本她也是擔心風允允會想不開，如今看來，是她想多了。
像個小兔子一樣，歡快地擠在人群中的風允允，回頭甜甜地喊了一聲“九夭姐姐”。
九夭不緊不慢地走到她跟前，瞥了一眼身側的糖人攤，面無表情道：“無錢。”
偶爾僥倖發的橫財，都被她立刻花光了。
按照她的說法，銀錢這種俗物，不配被她帶在身上。
風允允聞言，喜悅的神色頓時蔫了下去，“我初次下山，不知道要帶銀子。”
九夭看向她，一本正經道：“你剛剛得知自己被拋棄，此刻應躲在房中痛哭流涕，我們回去吧，就算你哭得再大聲，我也不會去殺周應觀。”
蘭城繁華熱鬧，街市人來人往，但在九夭看來，卻是過於喧囂。
一路都很聽話的風允允卻盯著糖人，撇了撇嘴，“我不！我就要這個糖人！就算你殺了周應觀，我也要糖人！”
“隨你，我回去了。”
九夭語氣平淡，轉身往回走。
她不明白風允允對周應觀都能放手，卻為何對一個糖人如此執著。
結果還沒走兩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袖。
“我說了沒……”
她話還未說完，一回頭就見風允允紅著眼睛，嘴唇直哆嗦，彷彿下一刻就要嚎啕大哭。
風允允雙眸淚光點點，聲音哽咽，“糖人。”
她不能執著於周應觀，也無法執著於周應觀。
可她今日就想蠻不講理，死心塌地執著於一物，而這糖人，已是她最大的讓步。
九夭從她手中輕輕抽回袖子，思索片刻後，讓風允允在隔壁麵攤坐著等她，還替她要了一碗牛肉麵。
趁著無人注意，她唸了個訣，消失在長街。
不到片刻，她又再次出現在糖人攤前，手中多了一個錢袋。
等老闆照著她所描述的樣子畫好糖人，旁邊的風允允已經吃完了面。
九夭將糖人遞給她，又替她付了面錢。
她見風允允盯著糖人沉默不語，大氣道：“吃吧，我請客，狠狠地咬一口，肯定甜。”
風允允拿著神似周應觀的糖人，嘴巴張了又合，猶豫不決，最後深吸一口氣，用力咬了一大口。
清脆一聲響，“周應觀”沒了半截身子。
“甜！”她面露驚喜，開心地眼睛彎成了月牙。
九夭拋著手中的錢袋，眼底亦泛起笑意，“等你回衡山，別忘了偷些你父親的寶物法器報答我。”
風允允聽了這話，一小塊糖人卡在了喉嚨裡，“咳咳咳，咳咳咳咳，我爹爹似乎沒有什麼寶物法器，不過我會盡力尋找的。”
九夭滿意地點點頭，語重心長道：“允允啊，只要你將我哄高興了，哪裡我都能帶你去玩。”
“不過九夭姐姐，你這銀錢是哪裡得來的？”風允允指著鼓鼓的錢袋子，一臉崇拜地問道。
九夭將錢袋子扔給她，拿出手帕擦了擦手，又將手帕丟在了地上。
“路遇一惡霸欺負良家婦女，我順手救了那良家婦女，惡霸感激我讓他改邪歸正，特意贈了一袋銀錢以表感謝。”
風允允聽得目瞪口呆，崇拜之情更甚，“九夭姐姐好善良啊，姐姐是如何讓他改邪歸正的？我也想學一學。”
九夭勾了勾嘴角，雲淡風輕道：“不過是揍他一頓罷了，簡單易學。”
風允允還未來得及回味這個法子，就聽一嚴厲的男子聲音傳來，“下次再亂打人，就休怪本君將你拘留在地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