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青是被外面的嘈雜聲吵醒的,她『揉』『揉』惺忪的睡眼,發現寧遠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她轉頭看看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鐘,發現自己才睡了不到半個小時,外面的喧鬧聲越來越大,她趿拉著拖鞋走到窗邊往下望,就看到一對中年男女正在激烈地爭吵,男人鼻青臉腫,女人罵罵咧咧,她側耳聽了一會兒,距離太遠,聽得並不是很清晰,她嘆了一口氣,想起自己父母曾經也是這樣理解爭吵,雖然他們總是在房間裡極力壓低聲音,可聲音還是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為什麼一定要用爭吵來解決問題?既然當初會選擇結婚,那肯定是很相愛,也什麼到最後會爭執不休,甚至反目成仇?她不懂,剛開始聽父母吵架的時候,她總是躲在被窩裡哭泣,後來漸漸地,她就習慣了,不再因此流淚,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變狠了還是因為自己再怎麼傷心難過也無濟於事,所以乾脆不為此傷心。正想得出神的時候,突然鈴聲響了起來,她接起來。
“醒了嗎?”寧遠溫柔地問。
“剛醒!”李子青伸了個懶腰說。
“餐桌上有一杯果汁,你出門之前記得喝了。”寧遠囑咐道。
“好!”李子青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快速換好衣服走了出來,透明的玻璃杯中裝著橙黃『色』的『液』體,她覺得自己的心也明朗了幾分,她走過去端起杯子,發現旁邊貼著一張便條,上面寫著:陽光總在風雨後,黎明前最是黑暗,但是不要害怕,我會一直陪著你,我們一定能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李子青看著便條半晌,咕咚咕咚將果汁喝下,抹抹嘴出門了。
褪去了盛夏的酷熱,陽光也漸漸變得溫暖起來,秋風拂過,一片片枯黃的樹葉如同一隻只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盤旋,然後落回地上,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東西最終都會回到根本,人、植物、動物,都是一樣的。
下午的課程,李子青也不知道是怎麼度過,渾渾噩噩恍恍惚惚,老師講得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放學時,她只覺得頭痛欲裂,乾脆起身去辦公室和沈冬怡請了個假就回家去了。
“青青,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放學了?”楊又菱正在吃飯,看到她推門而入疑『惑』地問。
“我請假了!”李子青有氣無力地說。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楊又菱忙起身問道。
“沒事!就是頭有點疼。”李子青說:“媽,我回房間睡一會。”
“吃點飯再去!”楊又菱說完忙改口道:“你先去房間躺一會,我等會把飯菜端進去給你吃。”
李子青掃了一眼桌子的飯菜,皺著眉問:“媽,你怎麼就吃這些啊?一點營養都沒有!”
楊又菱笑了笑,渾不在意地說:“你不在家,媽一個人吃飯,菜太多也吃不完!”
“那也不能光吃青菜啊!”李子青說。
“青菜也很好!”楊又菱伸手『摸』『摸』她的額頭說:“沒發燒,回房間躺著吧,我再去炒兩個菜。”
李子青本想說不要,可一看桌子上的飯菜,於是點點頭,說:“我先去躺一會,飯好了叫我。”
“去倒杯熱開水喝,最近是換季的時候,你要注意自己的身體。”楊又菱說完就走進廚房。
李子青看著她的背影,鼻子有些發酸,自己似乎很久沒有好好看過母親了,剛剛在燈光下,她突然發現母親的頭上竟然已經有了白頭髮,母親在不經意間慢慢地老去,而自己卻渾然不覺,她真的不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她駐足凝視了一會,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房間去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楊又菱拿著一個托盤進來,見她傻傻地坐在床邊,不解地說:“怎麼這麼久也不知道換衣服,就這麼傻坐著想什麼呢!趕緊地,去洗臉洗手,然後來吃飯。”
李子青看著托盤上熱氣騰騰的飯菜,再想想飯桌上的兩碟青菜,鼻子更加酸楚,她沒說話,低著頭走進衛生間洗漱。
楊又菱等了十分鐘左右,還不見她出來,於是催促道:“青青,你在裡面磨磨蹭蹭幹什麼呢?趕緊來吃飯,飯菜都要涼了。”
“哦!”李子青應了一聲,拿著熱『毛』巾稍微敷敷自己的眼睛,走了出來。
“快點!”楊又菱催促道,又說:“吃完就放在這裡,我等會來收拾。”
李子青將托盤端了起來,邊走邊說:“我要去飯廳和你一起吃。”
“你這孩子!”楊又菱有些慌『亂』地跟在她身後走了出來。
李子青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飯桌,果不其然,上面仍舊只有兩碟青菜,她的眼眸暗了暗,將托盤裡的飯菜擺在桌子上,招呼道:“媽,趕緊吃飯吧,本來不餓的,這味道太香了,我感覺肚子都開始咕咕叫了。”
楊又菱笑著坐下來說:“喜歡你就多吃一點。”
李子青夾了一塊肉放進她碗裡,笑著說:“媽,你也多吃點。”
楊又菱笑了,打趣道:“我們家青青真是長大了,都知道照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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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對不起!”李子青突然說,鼻子一酸,眼淚大顆大顆地就落了下來。
“怎麼了?好端端地說對不起幹什麼?”楊又菱問。
“就是覺得對不起你啊!”李子青哽咽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