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影走到她的妝鏡臺前,拉開左手的第一個抽屜,翻出她的手劄,查詢她可能的去向。
他的眼淚幾乎是立刻湧出!
手劄順著主人留下的痕跡,直接開啟到最後一頁。
她的最後一句是:
明天,我就要回家了。
他立刻合上手劄,淚痕直接滴在他手套上。
他的手撐在梳妝臺上,靜默半晌,才低聲沙啞道:
“你贏了……”
她一句話就可以擊倒他。
所有不滿、不甘和滿腔怒火,都因她的只言片語,瞬間潰解。
如果她把冷翠海當成家,如果她還試圖給他一個家;而他卻把冷翠海當成她的囚籠,那他確實……
不可原諒。
“溫妮……”
將手劄送回抽屜,魅影環顧著沒有少任何物品,卻已經空空蕩蕩的臥室。
“你在哪裡?你會躲到哪裡?”
他走過她床前,推開換衣室的門。
正中央,吊燈下,掛著那件他送她的那件禮服。
其他所有的衣物、禮服、珠寶,都只是層層疊掛在旁邊,都只是它的陪襯。
甚至是她封爵後的正式的綬帶禮服,也要退居一旁。
魅影注視著溫妮留下的佈置,暖流緩緩流過他心絃,融化了他的一切抵抗。他緩步走過去,從輕軟的綢緞下,拾起一支衣袖,俯身,將它印在唇邊:
“……再給我一次機會。”
他膜拜著她隱藏的愛意,任她的柔情沖擊著他,讓他知道自己從此只能俯首聽命:
“你想知道什麼、你希望我怎麼做……再給我一次機會,溫妮。”
片刻後,他起身環顧。
她所有可用的禮服、珠寶,都還好好的呆在原位。
她離開的決定如此匆忙。
魅影繞著掛起的華服,手指一一撫摸過。
她甚至沒有帶走一件常服。
這時,在她的睡袍下,一個略硬的東西,硌了一下他的手指。
魅影腳步一停,撥開絲滑的睡袍披肩,找到了她藏在衣服下面的……
一個盒子。
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曾經他送藥給她時,用的那個盒子。
他的手頓了片刻,才拿起那個如此輕又如此重的盒子,開啟——
是一盒紙箋。
魅影斜坐在大廳的壁爐前,一張張地翻看溫妮長長短短的紙箋。
【唯一能把我從那一夜的黑暗和恐懼中解救出來的,是他的雙臂。】
【為什麼一個隱藏在黑暗中的人,卻有比陽光更溫暖的手?】
……
魅影一張張開啟,慢慢看過來。紙箋散亂的記錄了溫妮和他相識後,他們每一次約會,一路的零零碎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