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莉絲汀以為他是在等芝雅小姐,於是對他微微欠身行禮,就要離開。
對方卻出乎意料地開口了:“我相信,這是被你遺失的絲巾,小姐。”
“什麼?”克莉絲汀疑惑地回頭。
那人抬起頭來,帶著一點謔笑:“那年我才十四歲,某人的絲巾被風吹到海裡了,直哭個不停。害我只能跳到海裡去為她撿回來。沒想到,我好不容易撈回絲巾,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岸上的人卻早就等不及離開。”
克莉絲汀頓了好一會兒,然後滿眼都是不可置信:“……是你!”
克莉絲汀的父親生前是一個小提琴手,跟著樂隊為宴會演奏謀生。在她很小的時候,也跟著樂隊一起去過各種宴會。
克莉絲汀隱約記得這事。
她過生日的時候,纏了父親許久,才得到一根紅絲巾。結果,在得到的當天,她又跟著父親去了貴族的宴會,遇到了一個欺負人的小少爺,把她的絲巾扯丟了。
她為這件事哭了好久。
她記得那個人的名字是——
“……勞爾?”
“啊,看來小洛蒂還記得我的名字,不枉我為你保管了這條絲巾這麼多年。”勞爾站起身,把絲巾纏在手指間,遞給克莉絲汀。又在克莉絲汀來拿的時候,一把抓住她的手。
他們低語幾句,克莉絲汀發出一陣清脆的笑聲。兩人並在一起,往外走去。
在轉出後臺之際,他們迎面碰到了剛剛唱完詠嘆調,回到後臺換妝的朱莉。
勞爾也很有紳士風度的為朱莉讓路。
“勞爾子爵。”朱莉對勞爾微微行禮。
在和克莉絲汀擦身而過的瞬間,朱莉又給了她一個兇狠的瞪視。
若是以前,克莉絲汀會感到害怕。
但現在……她知道,朱莉動不了她。
克莉絲汀微微勾起嘴角,回給朱莉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魅影坐在一旁,把一段劇本唱詞改到自己滿意了,終於抬起頭。溫妮盤腿坐在壁爐前的身影,直直映入她眼底。魅影才恍然察覺,他們已經各自做事忙了整整一個下午,沒有說一句話了。
“溫妮……”魅影站起來,向她走去。
“嗯。”溫妮心不在焉地應他一句,頭也不抬。她在為克莉絲汀整理自己的手劄,一邊想一邊還在紙上塗塗改改。
“你在做什麼?”魅影湊到她身邊。
溫妮還是隻想自己的事情,不理他。
“溫妮……”魅影靠在她身後。
溫妮伸出一根手指,推開他的下巴:“魅影先生,您擋著我的光了。”
魅影被推開了,卻還是不甘心,又鍥而不捨地把頭抵過來:“你想做什麼?我幫你。”
溫妮被他煩得不行,只能放下筆,抱怨地看他一眼:“你就不能去看會書嗎?”
“和我說說話。你已經一個下午沒有理我了。”魅影在她耳邊低聲說。
溫妮被氣笑了:“你真是……”
她合上手劄,又氣不過,伸手在魅影的腰上重重擰了一把。
“嘶——”魅影連忙按住她,看到了她手紮封面上手寫的名字。“《聲樂技巧心得》?這又是你為你的小跟班準備的?”
“嗯。”溫妮思維又飄遠了,“克莉絲汀的技巧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新年公演期也馬上就要結束。可以找一個合適的戲目,讓她擔綱女一號試試手了。”
“嗯。”魅影用手環著她的腰,“最近巴黎在上演的戲劇裡……讓她試試《故裡佳人》裡面的農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