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流水傾瀉在古老的鐘樓上,巴黎在他們腳下,像躺在寂靜時光中的一張泛黃的老照片。
溫妮有點遺憾,這樣的景色就要被辜負了。
“我有點冷,送我回去吧。”她說著,一邊把手抽回來,卻發現抽不動。
“溫妮。”魅影緊緊地抓著她,眼神有竭力掩飾的慌亂,還帶著不會放開的堅定。
溫妮有點勉強地對他笑笑。
魅影試著拉著她的手背抵在唇邊,溫妮並沒有抵抗。
炙熱的呼吸噴在她手背上,一個輕柔的吻印上來,帶著無聲的歉意。
溫妮終於展顏,對他輕輕搖頭。
魅影低嘆一口氣,解開外套披在她身上,半抱著她,低語著,緩緩走向出口。
在他把她送上馬車的時候,溫妮還是想說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能說出來。
但直到去探望梅麗莎的時候,溫妮也還在想著這件事情。
走路發呆的結果,就是在她進到梅麗莎臥室的時候,恍恍惚惚地一腳給絆在門角的落地花瓶上。
頓時,腳下一扭,一陣抽痛直沖上來,把溫妮的思維強行帶回現實。
女僕連忙過來扶著她。
溫妮頓在原地忍著痛,頭還沒抬起來,就聽到一串笑聲:
“哎喲,果然是稀客啊。我說,你也自己算算,你多久沒有來這裡了?難怪連路都不認識了。”梅麗莎掀開被子赤腳過來,拉著她到床上坐下。看溫妮額頭細汗都痛出來了,又稍稍有點擔心的問:“真的扭到了?我讓醫生來給你看看。”
溫妮斜坐在床邊,對她擺擺手。
看她沒事,梅麗莎又接著埋怨起來:“我說,雖然大家都知道你向來不喜歡到處交際,但是整整兩個月,不出現在任何公眾場合,也不參加任何私下的聚會,即使對於你而言,也太誇張了。”
說著,梅麗莎伸出一根手指,勾著溫妮的下巴,強迫她把頭轉過來:“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說。”
“我已經消失了兩個月了?”溫妮苦惱地說著,拍開她的手。
“別想轉話題。”梅麗莎威脅道。
溫妮大嘆一口氣,把自己埋在蓬鬆柔軟的被子裡,悶悶道:“再這麼下去,別說兩個月了,就算是我從此徹底消失也是有可能的。”
“怎麼了?”梅麗莎擔心的聲音隔著被子遠遠傳來。
“是有這麼一個人——”
溫妮剛剛開了一個頭,梅麗莎一聲低呼,把她的頭從被子裡面挖出來,一邊打量她,一邊篤定道:
“是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