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雷耶先生想想,便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擔心的是再度換角會引起的新麻煩,而溫妮的考量更簡單。
劇院這個時候,只能去找幾個三流寫手,臨時拼湊一部新劇了。而溫妮未成名前,可沒少見識過這些不成氣的劇作家的“本事”。
他們寫不出動人的故事,就只能在其他地方做文章。暴力和色情,是他們常用的手段。劇本常常是豔情而市俗的,上不得臺面。
不過,既然當初朱莉要踩著桑德拉的屍體,把她從首席位置拉下來。那現在,誰種的苦果誰去嘗吧。
雷耶先生一走,克莉絲汀立刻從被窩裡蹭過來。
她跟一隻小奶貓一樣,把頭枕在溫妮腿上,抱著溫妮的腰不撒手。一邊扭著身體,發出哼哼的鼻音。
“你多大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溫妮無奈又好笑地道。
“溫妮——”克莉絲汀抬起溫潤的眼睛,一臉孺慕的看著她,喃聲道,“我以後,也想像溫妮一樣,成為一個溫柔又強大的人。”
說著,她伸手抓著溫妮的一點發梢。
平日裡,溫妮一頭長順的黑發都是盤起的。現在因為是在休息,她也就只是隨意的把兩側,會滑落擋住眼睛的頭發,夾在腦後而已。
克莉絲汀一邊把溫妮的頭發,纏在自己手指上。一邊哼唱起了伴舞、伴唱的女孩們,為溫妮寫的小調:
“當溫妮頭發挽起的時候,是希臘神話的女神,走到我身邊;
“當溫妮頭發放下來的時候,是我的守護天使,走到我身邊;
“當溫妮唱歌的時候,神明也只能閉眼沉浸於她的歌喉;
“當溫妮出現,世界就是一副美妙的畫卷……”
溫妮聽得好笑。
克莉絲汀也睡下了,溫妮才披上鬥篷離開。
走出伴舞們的居所,對面,就是極盡奢華的巴黎歌劇院。
高大的廊柱,撐起了滿廳繁華。
華麗的斜頂,插入陰雲的半空。
住在她身後簡陋屋室中的女孩們,看著這棟輝煌的建築,就忘記了自身眼下的貧困,沉迷在有朝一日,扶搖直上,成為名流們競相追捧的物件的幻想中。
巴黎歌劇院裡,戲裡戲外,上演過多少名利糾纏的愛恨情仇?
眼下,還加入了兩條鮮活的人命。
溫妮注視了歌劇院半晌,最終,她沒有登上回家的馬車。而是提步,向著歌劇院走去。
劇院大廳,一片冷清。
金碧輝煌的牆飾和紅絨布鋪墊的座椅,等著下一次人群密集的狂歡。
溫妮穿過空蕩蕩的觀眾席,走到簾幕後的劇務室,翻出了座簽表。
她的手指,劃過一行行記錄,找到桑德拉死亡的那一天,5號包廂的記錄——
是菲利普伯爵。
桑德拉死亡的那天,坐在5號包廂、桑德拉死前盯著看的人,正是已經死亡的菲利普伯爵。
放下檔案,溫妮覺得有點冷。
她回到大廳。
站在舞臺下,溫妮看向黑洞洞的5號包廂。
“好奇心,害死貓。”
溫妮低喃著,但又一笑。
提步,向著5號包廂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