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見了鬼了……”
伊裡德里亞的最高統治者,人稱為刀舞者的卡波拉最近相當煩惱。
當初他從自己的摯友的手中搶過這個國家之後,發誓一定會將這個國家建設地更好,然而三十年過去了,他殫精竭慮,廢寢忘食,依舊只能看著這個國家一步步滑向曾經的深淵。
“我以為我們本可以避免……”
卡波拉痛苦萬分,但是又毫無辦法,他以為自己與霍利托斯最大的不同僅僅是對於事務的看法,他以為只要兩個人理想相同就一定能在終點相遇,但是現在看來現實與卡波拉的期盼漸行漸遠。
不僅僅如此,這冷冰冰的事實還進一步熄滅了他的熱血,淹沒了他的理想,他回憶起自己的過去,卻再也體會不到當初的那種感動。
傑拉德在霍利托斯死後一直在暗地裡搞破壞,卡波拉容忍了他,因為卡波拉認為傑拉德是自己人,他早晚有一天會明白的。
但是三十年過去了,傑拉德非但沒有明白,手下的追隨者也越來越多。
然後,卡波拉害怕了,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當年與霍利托斯一起推翻曾經的奧利維爾王族時的場景,是那麼浪漫,是那麼熱血,但是現在回想起來,只覺得無盡地冰冷,因為這一刻,他成為了新的奧利維爾王族。
於是乎卡波拉義無反顧地剿滅了這群人,趁著局勢還能控制的時候,將一切牢牢把握在手中。
可是這樣就能安心了嗎?
卡波拉作為曾經的革命者他深刻地知道,傑拉德只是現象,而並非本質。
無數次午夜夢迴,卡波拉都會嚇出一身冷汗。
但是人類是一種會自我排解的動物,他試圖說服自己,也許這就是客觀規律,也許這就是人類社會的本質,就像是一口沸騰的大鍋,一半是粥一般是屎,就這麼週而復始。
終於將傑拉德押上了處刑臺,卡波拉才悄悄鬆了一口氣,表象已經壓下去了,他還有機會治本嗎?
然而還沒有等到傑拉德人頭落地呢,他就被人給搶走了,而且還是活著搶走了,更要命的是,那個劫法場的人他看著眼熟。
“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庫克·摩爾!”
卡波拉回憶起了昔日這個最親近自己的人,那個將自己視為偶像,甚至武器都要用砍刀的人。
“難道註定不能善了嗎?”
卡波拉的個人時光到此中止,他的手下跑了過來,詢問什麼時候可以進行遊行巡禮。
其實就是讓卡波拉坐在他自己的豪華馬車上,遊街,順道向四周揮手致敬,提振一下士氣,穩定一下民心,
當然,從本質上來說,這東西和做法事是一個性質,但是到了這個時候,卡波拉除了做法事,還就真沒有別的事情可做了。
內憂外患的伊裡德里亞只有壓制自身矛盾,等到外部環境穩定之後,才有機會尋求內部變革,不然就會將自己直接改死。
所以卡波拉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詢問了一句,“安保情況準備地如何了?”
助手回答:“您就放一萬個心吧,我們一路上全部都有踩點蹲守的人,一有風吹草動,您立刻就縮回馬車裡,鋼板會替您承受一切。”
卡波拉點點頭,然後走出了自己的總統府邸,踏上馬車。
特製的馬車自重巨大,速度緩慢,但是勝在安全,穩當,以至於卡波拉能在自己的馬車上處理檔案。
很快就抵達了遊行的地點。
主幹道的正中央被士兵們清理出一條道路,兩側的人群忐忑不安地看著那架豪華馬車,看著他們的大總統從馬車的棚頂探出身體,太好了,大總統身體依舊健康,強壯。
平心而論,大總統這些年的工作還是頗得民心的,只有最後這十年,才是真正的一年不如一年。
但是那又如何呢,窮人們不配居住在城市,交不起稅的他們要麼進入金礦做苦工去了,要麼逃進熱帶雨林中當野人去了,能留在城市中的大多數都是卡波拉的支持者。
人群的歡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人們呼喊著大總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哪怕是沒有那麼支援大總統的人也會為了合群而一同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