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敏玉冷笑,“這倒是我願意看到的。”
“可你也願意看到府裡頭再也沒有穆天琪的存在嗎?”
翻譯見狀,連忙說道,“夫人,老夫人的命令很早就下了,還請您快些離開吧。”
梁千洛看了一眼翻譯,這個在南宮家兢兢業業服侍數十年的老僕人,倒是有幾分慈眉善目,既然南宮很早就下了命令,為什麼到了這個時候才能被人得知呢?
他總覺得,如果老天真心有意幫襯,自己倒不至於落到很慘烈的下場。
“你最好不要走,呆在這裡比什麼都強。”
南宮敏玉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翻譯垂手站立,像是有什麼未盡的話要跟梁千洛說,“夫人還是稍安勿躁,在事情沒有定論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徒勞。”
“我知道姑姑盡職盡忠,可若是真的要為你們的夫人好,將他最心愛的男人剝奪去又讓他身陷囹圄之中,難道這就是你們南宮家的盡忠之道嗎?”
翻譯沉默了良久,許久才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立場,也許在夫人看來這不算是盡忠之道,可是對於我們來講,卻是真真切切為了她好。”
“其他的事情都可能有變數,唯獨這件事情不會。”
翻譯沒有再和梁千洛糾纏下去,而是緊走幾步,跟上了南宮敏玉的步伐,直到南宮敏玉的儀仗走出大院之後,阿碧才走進門來,滿眼的焦灼,“夫人,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不走。”
梁千洛說著,在椅子旁坐下,南宮敏玉府裡頭的琉璃盞曾經是他最喜歡的物件,可是當時,穆天琪的手上只有一件,若是白白給了他,南宮還不知道要怎麼鬧呢?
權衡利弊之下,梁千洛仍是忍痛割愛,將這雪白的琉璃拱手讓給了南宮敏玉。
“這樣不好吧?剛才硯冰氣勢洶洶而來,在外頭等了許久,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按照他背後的主子,他應該奪門而入才對啊。”
梁千洛思索片刻,手指頭在冰冷的桌面上來來回回逡巡,“若是這樣,我倒是沒有這麼擔心了。”
“怎麼說呢?”
“每個人都有自己穩定局面的方式,這府裡頭的人太多,涉及到的根基太茂密,所有的人都想要在混亂之中保全自己的榮華,即便是南宮紐煙身邊的這位姑姑,也無法倖免。”
“便是這樣,南宮紐煙的手上握有威權,怎麼可能輕易地讓事情付諸東流?”
阿碧的操心也不是沒有道理,歸根結底,南宮紐煙和穆天琪才是死敵,他其實是在賭,賭南宮敏玉和南宮紐煙的決裂。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現在,我也沒有任何方法,齊燕寧即便心急如焚,可是但凡離開了這一座府衙,他便什麼都不是。”
“齊姑姑不是齊人遺孤嗎?外頭的勢力盤根錯節,這會子怎麼有他用不上的地方呢?”
說完,阿碧嗤之以鼻,鼻息之間的嘲弄十分明顯。
“正因為是齊人遺孤,所以才不能大肆張揚,你要知道,他這樣的人對於本國的帝王來說是功臣,可對於流落在外頭的孤魂野鬼而言,便是最憎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