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琪有說不出來的感傷,雖然跟她的感情不痛不癢,可他好歹是在童年的時候和自己相互依偎的人。
便是這麼想著,她微微開口,“我知道,姐姐在經歷了人世的苦痛之後,所思所想必定有常人不同,可是我與你無緣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換句話說,從你進來的那一刻開始,你的生命就註定沒有辦法得到長久的延續,陸恩熙看到了這一切,他卻沒有告訴你,你說是他殺你,還是我殺你呢?”
說完,穆良娣偏了偏頭,目光垂直地對在陸恩熙的身上,“還有你,即便是想要得到對方的信任,也不該擅自利用蠱蟲,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對你的身體帶來多大的損傷呢?”
說著,穆良娣抬起了頭,“我有南宮紐煙的命令,在這裡守株待兔,原本以為你能稍微冷靜一些,可是想不到,即便是堂堂的穆家四少爺,也是沒有辦法壓抑住心中的渴望啊。”
陸恩熙看著眼前的這一切,惶惶然如同在夢中一樣,如果真要提出一個解釋,為什麼她願意配合穆良娣,引君入甕,大概就是因為被他身上悲涼的氣質所吸引。
現在看到這個女子說起話來有頭有臉,又像是在控訴著什麼,心裡頭的那一份渴望,就像是漸漸投入到了深井之中的冰,撲通一聲,沒有任何聲音。
“不入虎xue,焉得虎子,這句話可是姐姐告訴我的。”
陸恩熙說完,微微笑道,“如今我的使命也算是完成了,就留給姐姐吧。”
穆天琪仍然是一頭霧水,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演變到今天的這個地步,難道是南宮紐煙從中設局,故意挑撥他們之間的感情嗎?
便是這麼想著,穆天琪微微說道,“兩位女子自然有巾幗不讓須眉的豪氣,可是我終究有一些不懂,這件事情與我有什麼關系?”
穆良娣聽了,冷漠道,“善如是不是你的人?”
善如?
聽了這話,穆天琪只覺得渾身冰冷,原來這裡頭有百裡傾的參與,一直以來,他都將百裡傾看作了毫無威脅的過客,他就像是一隻寄生蟲,寄居在別人的家中,雖然能夠矇蔽耳目,能夠招搖過市,終究成不了氣候。
此時此刻,從穆良娣的口中聽到善如這兩個字的時候,穆天琪這才明白,大意輕敵一直都是他的缺點,齊燕寧在很早的時候就提醒過他,他卻沒有絲毫的在意。
“不是。”
“你以為你說不是就行了嗎?”
說完,穆良娣從自己的袖子中掏出一張紙,那是一張皺巴巴的紙,有淡淡的墨跡從紙張的背面印出來,穆天琪倒要看看,這個女子為什麼能夠這麼篤定,篤定他和善如之間的關系呢?
“我是在兩個月前看到了這封信,我雖然憎恨我的夫君,可是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因為他的時候承受這麼多的痛苦,這一切都是拜你所賜。”
穆良娣說完,稍微挺直了脊背,這個動作帶著淡淡的儀式感,似乎是某種宣召,又是無言的控訴。
“那麼實在是對不起了,我也是在你進到府中的時候才知道你身上發生的禍事,若非要說,我在這之前就有所瞭然,那我實在是太冤枉了。”
說完,穆天琪的餘光落在陸恩熙的身上,他想看看陸恩熙的表情,可是很讓人失望,陸恩熙一雙眼睛直直看著穆良娣,像是追尋著一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