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穆天琪,似乎是因為從小還不到關注和重視,所以很懂得理解人,心裡頭藏著自由,雖然沒有辦法馳騁原野,說的話所做的事總是與自己不謀而合。
便是這麼想,他說道,“也唯獨是你,能夠理解我的這份初心了。”
說完,穆家苑和嘉園吩咐道,“去將上好的普洱備著。”
“不是不能喝茶嗎?”
“你喝茶我喝水,總之茶也不是真正的目的,我們姐弟二人說說話,這樣才是最好的,不是嗎?”
等到一切準備妥善之後,穆家苑找了一個理由就將嘉園支開了,他明白穆天琪的心意,雖然表面上大大咧咧,可終究不喜歡有旁人在一側,畢竟今天是這樣敏感的日子,他專門前來,說不定有事相求。
“今天和自己的小舅子見了面,感覺如何呀?”
說著,穆家苑緩緩拿起水杯,眉眼之中帶著笑意,是一副十分放鬆的狀態。
穆天琪明白,要攻破穆家苑的心房,首先要對他的遭遇有同理心,換一句話說,他是這樣桀驁不馴的一個人,卻總是在世事的坎坷之中碰壁,可若是有人贊揚他的這份倔強,便像是給了她可依靠的臂膀。
“沒有如何,總之就是政治婚姻,他弟弟對我始終有敵意,談了不到幾句話,我便被他們姐弟二人驅逐出來了。”
“這有可能嗎?”
穆家苑似乎不肯相信,他又重複了一句這句話,然後說道,“你表面上看起來乖巧,可實際上卻是個叛逆之王,怎麼可能被一個小孩子唬住了神,我是不信的。”
“可就是剛才這個小孩,不也讓姐姐騎虎難下嗎?”
好一個反唇相譏,穆家苑聽到穆天琪這麼說,倒是明白了過來,他放下水杯,看著弟弟,“我還以為你真是在風裡頭等許久,原來是在偷聽我們的說話。”
“要說偷聽就太冤枉我了,姐姐當時情緒激動,自然也忘了作為淑女的根本,更何況風是從你那邊吹來的,我聽到了一兩句話頭話尾,也能夠想明白一些事。”
“蠻夷之人,我從來不會與他計較。”
“你自然大人大量,可我就不同了,我是她的姐夫,他卻口口聲聲贊頌草原的自由,將我們中原的禮教不放在眼中,難道說,他們戰敗國反而要容不下我們戰勝國了嗎?”
這倒是個新鮮的說辭,穆家苑聽著,總覺得這個男子和他剛才所見的不太一樣,剛才那個男人,渾身上下透露著戾氣和乖張,沒有身為一國太子的寬厚,可是如今結合穆天琪所說的話,倒覺得,他的自由也難免讓人嚮往。
“你說這話就不對了,每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文化,也許對於他們來說,自由淩駕於一切之上。”
“我才不相信呢,一個國度的建立不外乎就是爭權鬥勢,只有將權力掌握在了手心裡,才有可能去說自由,姐姐深諳詩書,又懂得歷史,難道連這一點道理都不明白嗎?”
穆家苑聽著,微微皺起了眉頭,弟弟怎麼這樣俗氣?雖然平日裡,他也有一些小聰明,可是在面對自己的時候,神色的坦然和自信卻與眾不同。
今時今日說這樣的話,是不是為了刺激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