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洛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起了那句話,那去背負還無數次提起過的話——
即便是忠義雙全的人,若要捲到權力的鬥爭之中,心腸的腐化程度怕是要更高一些。
“滿意就好,滿意就好,這一池的蓮花到了明天都會凋謝,可是我們只要知道它曾經盛開過,只要知道他曾經為你單獨盛開過,就已經是情誼的見證了,不是嗎?”
說著,穆天琪將手搭在了梁千洛的手背上,這一次,梁千洛不會去刻意迎合,因為他知道,你現在什麼都不做,身體裡頭所帶有的溫柔,也足夠讓穆天琪感受到了吧。
這是他第一次完全放鬆,至少在穆天琪的面前。
“這幾天神思鬆懈,我知道你看得出來,請你不要見怪。”
穆天琪笑道,“傻瓜,我怎麼可能怪罪你呢?只是你總是將心事藏著,我作為夫君的,難免不會著急焦慮。”
“天琪,我總覺得,你有什麼事情是瞞著我的。”
好像是一絲愁雲寂寥,穆天琪的眼神都有些不對,他颳了刮梁千洛的鼻子,佯裝無所謂的說道,“你這又是從哪裡來的第六感?說起話來神叨叨的。”
“你在外頭有事,而且是宮裡頭的人有所牽連,對吧?”
穆天琪聽了,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沒有。”
“你既然願意費盡心思,讓我看著一池盛開的蓮花,難道就不能夠好好坐下來,跟我說說心裡頭的話嗎?”
梁千洛說著,眼角微微垂落,若是在平時,他絕對不會在意穆天琪怎麼想,他在外面要混成什麼樣,也不過是他自己的福分,他只管安心當下之事,也沒有其他困惑了。
只是如今,他十分想要和穆天琪並肩作戰,不管是站在什麼樣的立場上,只要對得起穆天琪的這一份初心和始終,在梁千洛看來,就已經算是完滿了。
“我的心裡話全部和你有關,還有一點,我希望在你的面前,不需要將外頭的事帶到身邊,這也是我作為丈夫,所堅定的一份尊嚴。”
說完,他順了順梁千洛的頭發,“你何必要知道這麼多呢?雖然你嫁給我是為了政治和親,可是在我的心中,你明明白白就是妻子的位份,和其他倒是無關。”
不可否認,這一句話有十分強大的魔力,讓梁千洛聽了面紅心跳,胸膛就像是有未平的波瀾,將他慢慢吞噬,他說,“可是我想知道你更多的事情。”
“外頭的事情你就算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呢?你不要介意,可是在我看來,你的母國身份,始終是我們之間的危險因素,若是提起太多,怕是要適得其反。”
梁千洛心頭一驚,在這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對母國的憂慮過甚,會不會給穆天琪帶來什麼負面影響,可是今天由他提起,他才理解,其實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妻子時時刻刻都在懷念著母家,何嘗不是對他的一種羞辱呢?
他微微低下頭去,說道,“可是我並沒有在你的面前表露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