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冰看了，忙說道：“所以說，老夫人今天說這樣的話分明是心疼，哪裡是要重提舊事呢？不過話說回來，小姐這段時間當真是氣色好了，是不是正應了那句話，無官一身輕啊？”
穆家苑聽了，微微笑道，“姑姑這張嘴我是知道的，能言善辯又極有講究，母親有您陪著，我的心裡頭是高興的。”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硯冰在南宮紐煙的心目中不亞於孟靜怡，他這樣會說話，能夠暫時哄一鬨母親的高興，其實也是極好。
畢竟，在這深府大院之內，有一二知己能夠相伴，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好了好了，怎麼反而說起我來了呢，看到小姐這樣，夫人心裡頭可高興了。”
“我都還沒有說什麼，你倒好，喧賓奪主不說，還把我塑造成了這樣的模樣，豈不是該死嗎？”
硯冰知道，南宮紐煙終於還是言歸正傳了。
“是奴婢多嘴，是奴婢多嘴，阻礙了兩位主子說話，自己還不知道呢。”
南宮紐煙聽了，慢慢地搖晃著手中的茶盞，喝了起來。
穆家苑的眉目漸漸沉落，他一直都在關注著母親的神情，欲言又止，尋隙發聲，如果不是因為婚事，那麼母親必定有難言之隱，想到這幾日府裡頭的事情一件一件發生，心裡早有不好的預感。
只是他不會主動牽起這個頭，只等母親說完，他接著往下便是。
“去準備一些甜點來吧。”
果然，不用多久的時間，南宮紐煙說道，她慢慢站起身，不知為什麼，在耀眼的光亮下，她的身影是這麼地渺小，就像是一個嬰孩，根本沒有從前那雷厲風行的樣子。
穆家苑說道：“何必奔忙呢？女兒在這裡坐過之後就走，不擾母親的清修。”
“我倒是希望你在這裡多陪陪我，這段時間太累，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南宮紐煙說完，嘆了一口氣，眼神之中帶有倦意，想起之前，母親的身子就不見好過，穆家苑有些心疼。
“有什麼事情母親直說便是，幹嘛還要準備這個準備那個，不如就讓姑姑在您的身邊，為您捶捶腿吧。”
穆家苑說著，眼神中帶著悲泣和關切，南宮紐煙的情緒突然有些激動，他看著硯冰，硯冰也有些驚慌。
“奴婢還是下去準備些什麼吧？主子們有事要說，奴婢守著外頭多少也好些。”
南宮紐煙聽了，沉默不語，穆家苑知道，一切都是母親的授意，他也不再挽留什麼，只是在硯冰離開的時候也站起了身，微微示意罷了。
“如今也沒有旁人，母親有什麼要交代的，只管說吧。”
這麼說著，穆家苑靜坐著，黑漆漆的眼眸分外有神，好像是暗夜裡頭的精靈，可靜可動，十分出彩。
南宮紐煙這才開口，“你是我的第一個女兒，年紀也比天駿大一些，當年，關於你姐姐的事情，你還記得嗎？”
就像是一陣風，突然席捲了心髒，穆家苑聽了，坐直了身子，“時隔多年，母親何必這樣問呢？”
當年，對於母親的作為，他多少是有些看不過去的，雖然府裡頭對這件事諱莫如深，可是穆家苑心裡很清楚，將穆良娣嫁作他人，就是為了斷了他的口，讓他永遠不得翻身。
現在再說這樣的話，難道是因為經久之年過後，母親心裡頭有羞愧之意嗎？
“你不用考慮我的感受，只管說你還記得他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