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的是說謊,他也不至於這樣鋌而走險,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這件事情和穆天琪真的有幾分關系。
“就是這個意思。”
“好了,我知道了,反正你是跟我呈現一個事實,至於後面的道理是什麼,不是你能管的,更不是我要去關注的。”
說完,梁千洛轉過頭去,像是不想在看喜娟的臉,喜娟見狀,倒是有幾分著急,“夫人難道不想刨根究底嗎?”
“為什麼要刨根究底?”
梁千洛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奴婢是擔心,這件事情發展到最後,也許會成為別人誣陷您的重要證據,因為按照往常的習慣,府裡頭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必定會有人借風生事,可是到現在為止,仍然風平浪靜。”
梁千洛的心頭咯噔了一下,果然,這些外表卑微的下人們,對事情的態度帶著致命的消極,他們一輩子為奴為婢,只能將命運交給旁人,所以在看待事情的時候,帶了幾分無情和冷厲。
可這又能怪誰呢?大概就是這吃人的制度,讓所有人生生世世不得超越。
“我警告你,不要在我的面前耍滑頭。”梁千洛冷冷地說。
即便是在這個時候,他都少不得打點起精神,防止自己滑向深淵。
“請夫人明察秋毫,奴婢也是為您擔心,如果真要證明這番清白,將事情查明清楚之後,我必會以死謝罪。”
“你這又是何苦呢?我都不關心的事情,何必在你這裡放大。”
說著,梁千洛慢慢湊到了喜娟的面前,手指頭撥弄了她的劉海,這樣青春的臉頰,這樣燦爛的笑意,也許在入府前都是有的,可是從此以後,一切都沒有了。
“我是擔心。”喜娟帶著顫抖地說,也許是有些害怕。
“這件事情,我自己會籌謀,用不著你在我的面前喋喋不休,你可不要忘了,之前你就出賣過我一次。”
梁千洛微微地垂落了眼睛。
“夫人……”
喜娟還要說出什麼,卻已被梁千洛揮手製止,他承認,這一番指控是受了老夫人的暗示,之所以要鋌而走險,就是想反其道而行之。
自從母國的人離開之後,梁千洛日日心神不寧,看起來像是在擔心什麼,這件事情報到南宮紐煙面前的時候,他不過是說了幾個字——近鄉情更怯。
那麼,現在就將這件事情推到穆天琪的身上,喜娟打心眼裡相信,這一點都不冤枉他。
穆天琪是什麼人啊?這一輩子,為的就是母親的名聲,所有的事情在他看來,如同過眼雲煙,他為什麼會這麼瞭解穆天琪的為人呢?大概也因為有所侍奉,看人又極清晰,所以才有這番篤定吧。
如此想著,她就緩緩地退下去,多一事終究不如少一事。
梁千洛的手指附上盆栽的葉子上,在穆武侯府,什麼都是打點得幹淨自在,就算是在冷屋內浸透了月光的樹葉,也摻雜著富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