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也是好福氣,想不到旁人沒有的,到了你這裡就是有了。”
梁千洛沉沉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他說的意思自己如何不懂,南宮敏玉沒了孩子,他這裡就查出有了,這一時半刻,換成是在誰的嘴裡,都不能吐出什麼好字眼來。
而在喜娟說出來的話,就更要思索幾分了。
梁千洛微微地思索了片刻,說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奴婢當然知道,只是奴婢覺得,這件事情錯不在您,您何必要日日煩愁呢?更何況,現在不同往日,在中原,但凡能夠獲得恩寵,盡力享受便是,若是像夫人這樣鬱郁寡歡,豈不是讓少爺痴情錯付了嗎?”
梁千洛皺起了眉頭,最終化作了自己的唇齒之間的一聲冷厲:“大膽。”
喜娟忙跪拜下去。
“奴婢不知道何錯之有。”他十分倔強,並不承認錯誤。
“你分明知道二夫人對我有微詞,府裡頭虎視眈眈的人這麼多,你身為我的貼身丫鬟,卻還說出這樣的話來,讓旁人聽去了,別人不都以為是我教的嗎?”
梁千洛的手指頭相互地糾纏在了一起,嘴角微微地牽動著。
“其實那些人心裡怎麼想的夫人也未必知道,公道自在人心,夫人這樣光明磊落,原本就沒有什麼壞意,奴婢只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若是夫人要懲罰,懲罰我便是了。”
喜娟說著,眼眶裡盈滿了淚水,聲色之間,倒是夾帶著淡淡的不屈之意。
這也就是兵行險招,除了可能擔負被懲罰的風險,其他的倒是沒有什麼。
梁千洛也不願意和他撕破臉皮,稍微緩和了自己的心思,打量著喜娟,終還是讓他起身:“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你本來命苦,又是一步一步走到這個層次,若只是由著心去說話,是要給自己招惹禍患的。”
就好像是一根刺,慢慢地紮入了喜娟的心髒中,縱然是心領神會,可還是不能表達於人前,他說道,“奴婢你的命是被夫人撿回來的,只要夫人好,奴婢怕什麼呢?”
這麼說完,他看似雲淡風輕地補充道,“再說了,奴婢是知道二夫人的小秘密的。”
“哦?”
梁千洛饒有興致,現在這個年代,叛賊倒是能夠出其心意了,不僅順著人說話,還可以丟擲一個十分誘人的命題,他轉向了喜娟,神色稍微婉轉。
“夫人如果願意相信我,可不可以讓我到房間裡頭去說。”喜娟小聲地問。
“可以。”
入了房間中之後,梁千洛命人將門窗鎖緊了:“好了,現在你也沒有理由和我賣關子了吧,說。”
梁千洛的身體在溫暖的氛圍中漸漸鬆懈開,冰冷的確可以讓人打點精神,可是指關節上面的那些紅腫,卻也是傷痕累累的印記。
她手裡頭捧著一個湯婆子,微微地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