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擔心,我這一回去,反而是回不來了。”
說著,他的嘴角露出了冷笑,“我們都知道的,穆府裡的人情世故,總是一套一套,我應付不來的。”
“應付得來應付不來,需要你從中考慮嗎?”
南宮紐煙的聲音難免高亢一些,看得出來,他的這份心思啊,早就被激起萬丈漣漪了,被從前看不起的人這樣踩踏,心裡頭的那份悲涼,在南宮紐煙的身上,怕是會成倍增長吧?
“我說的不是應付別人,而是應付自己。”
“良娣,如今的你,果真是今非昔比了。”
“可不得今非昔比嘛,老夫人,從前我是怎麼崎嶇而來,你是最清楚的了。”
說著,他的眼宛若一輪彎月,懸於其上,“老夫人若是真要來接我,便以最好的禮數來吧。”
“你可真是放肆。”
南宮紐煙說著,眼神中散發出了銳利的光,他從來沒有想到,穆良娣如今能變得這樣猖狂,歸根結底,終究是自己太過心急,又表現出這樣狂躁不安的狀態。
也許硯冰說的對,從一開始,他就不應該將主動權交給旁人,便是這樣想著,嘴唇刷的一下發白。
“不是我放肆,只是我在自保。”
“那如果我跟你說,我能夠做到這些,你卻也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呢?”
說完,他的雙手交叉於前,表現出了極其認真的狀態來,穆良娣笑道,“若是母親能夠圓了我這樁心願,我自然也會知恩圖報。”
“告訴我,你背後的人是誰?”
林東陽站在外頭,不用花太多的功夫,就能夠聽到裡頭的動靜,他知道,南宮紐煙這樣聰明的人。終究會過問自己的下落,而這一切,就是主人要達到的目的。
他的主人,便是宇文昭昭。
“不過是個大戶人家罷了,沒有別的背景。”
“可笑,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已經觀察過了,他們家財百萬,良田千畝,可又不是一夜之間升騰出來的,這樣的人家,在京城中必定有政界上的地位。”
“是這樣子的嗎?我不知道。”
穆良娣說著,表現出了極彷徨的模樣來,“當時我已經不省人事,正好被這戶人家收留,心裡頭也是存了感激的。”
“你是殺人嫌疑犯,我就不相信,他們在收留你的時候,沒有認真摸過你的底細。”
聽了南宮紐煙這麼說,穆良娣冷笑道,“我就說,老夫人是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竟然連我染上了殺人嫌疑都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我這段時間過得好不好呢?”
說完,她低下頭去,無法掩蓋的,是他眼神中一晃而過的落寞。
這一份落寞,就像是一顆深埋在心中的種子,虛幻而又篤定。
“我們如今是來解決正事兒的,兒女情長大概也不適合我們吧。”
說著,南宮紐煙轉過頭去跟硯冰說道,“將我的藥丸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