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在這江湖中,被反噬的人太多,自己實在不該鋌而走險。
更不用說,她將穆良娣留在身邊,是在主人不瞭解的情況下了。
“穆良娣,我且問你一些問題。”
話語嫋嫋而起,並沒有帶著侵略性,反而是用十分委婉的方式切入,穆良娣低低地說道:“有什麼事情,你就問吧。”
宇文昭昭的手指頭纖細,卻罩不住從胸膛中噴出來的火,將這個女子收入麾下,是她精心籌備的事情,揹著百裡息做出這種事,也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一鳴驚人。
他明白,自己始終是功利心太過旺盛的人,要想表示存在感,又不得不在某些事情上做出迅速的反應。
思考了片刻,他說道:“我問你,你的夫君是不是被殺了?”
穆良娣一時愣住,雙眼緊閉,可是看得出來,這件事情在他的潛意識中産生了深刻的影響,他沉默了片刻,問道:“我沒有丈夫。”
宇文昭昭冷笑,穆良娣的手指上有一串十分明顯的傷口,不是普通抓撓導致,而是利器,這種利器的外形,如同排針一樣,但凡是刺入體內,必定是痛不欲生。
能遭受到這樣打擊的人,必定是遭到了反抗,而透過一些旁門左道的推斷,他能夠看出來,這個女子是在扯謊。
這麼想著,宇文昭昭轉了問話的方法,問道:“若你沒有夫君,在紅樓之中為何這樣遮遮掩掩?既然是賣身給了紅樓,就該做出應有的態度來。”
穆良娣又沉思了片刻,看來紅樓這兩個字,始終沒有在他的腦海中形成清晰的認識,又或者說,這一段經歷根本就是他生活中的附加品,他萬不得已才有的遭遇,怎麼可能在催眠的情況下,和盤托出呢?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宇文昭昭道:“你當然知道我在說什麼,要不然,你和善如之間的關系,怎麼可能用這樣平穩的方式達成呢?”
穆良娣也不說話,透過他的脈象可以診斷出,此時此刻,他的心思茫然,帶了些許搖擺,額頭上開始冒出冷汗,不管從什麼角度上來說,這都是心虛的表現。
“你若是老實跟我說,我還能為你謀一處生計,可若你是不說,出了這個門之後,你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穆良娣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突然間,他的神色變得倉皇,嘴角抖動,“你要威脅我,你要威脅我,讓我出去。”
宇文昭昭暗叫不好,原是自己太過急功近利,用這樣的話來刺激他,想不到他體內的真氣産生了抵觸,倒是自己的藥沒辦法完全剋制了。
他連忙將手勾到了桌子上,諜戰裡面的藥粉,是強化的安定劑,將它撒在穆良娣的鼻翼上,倒是能起到相應的作用。
想來這個女人也是苦,分明是豪門出來的長女,卻因為母親的私心,讓他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要不然怎麼說,同人不同命呢?
宇文昭昭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同情起這樣一個女人,其實歸根結底,他自己才是最應該被同情的那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