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頭的兵很多,可是國內的人並不知道,還以為他是個紈絝子弟呢。”
說著,百裡傾的神色冷峻了起來,嘻嘻哈哈慣了,突然間說話這樣嚴肅,倒是讓善如有些不習慣。
“子闌已經消失很久了。”
百裡傾製造的結界在一點一點消失,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的,它的效果越顯著,持續的時間就會越短,持續的時間越短,將他們暴露於人前的風險就越大。
善如只能抓緊時間,專門撿重要的事情說。
百裡傾點了點頭,“這一點我也注意到了。”
“而且馬上就是年節之際,穆天琪在這個時候派他的心腹出去,方向還是百裡國,這一點就很值得深思了。”
“還有沒有訊息?”
“沒有。”
“給我盯緊了那個人,活要見人死要見屍,還有一點。”說著,百裡傾微微頷首,好像是在肯定自己內心的某個想法,“在宣國和百裡國的交界之處有一家客棧,據說裡頭的老闆非同凡響,找個時間去摸清楚,那他有沒有可能是我哥哥的人。”
那個地方風沙滿地,但凡是走這條路跨越國界的人,如果沒有得到客棧老闆的加持,是絕對會葬身在風雪之中的,善如明白,之前他們過境的時候,刻意避開這條路。
所以,從根本上說,他們離開家鄉的時候,就已經擔負了回不去的風險。
結界已經消失,天地之間的蒼茫空靈在兩人之間顯現出來,善如這才發現,百裡傾的瞳孔重新變得清澈,他們現在說話,若是陸恩熙願意聽,是可以聽到的。
“知道了。”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嗎?”
百裡傾也沒有辜負善如的期望,從一開始,他就扮演薄情郎的角色,傷善如的心,是他的政治任務,也是善如等一下和陸恩熙拉近距離的必要條件。
“我才剛跟你見了一會兒的面,你怎麼就趕我走呢?”善如一邊說,一邊擦拭著紅彤彤的臉頰,“我千辛萬苦來看你,得到的卻是這樣的回應。”
“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要說這樣的話,如今我們不是生離死別,你何必這樣呢?”
“你真的要我走,一句話都不願意和我多說了嗎?”
善竹的目光越過百裡傾的肩膀,已經有人員走動,明明暗暗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叢林中,他跟百裡傾使了個眼色,百裡傾也是瞭然的。
“你放心,你為我做的這一切,我都不會忘記的。”
陸恩熙遠遠站著,看著遠處的兩個小人有時候交錯,有時候分開,他的手摺斷了一根稻梗,百無聊賴地玩著。
心裡頭的思慮,卻不比任何一個人少。
他還記得當初,齊燕寧是以什麼樣的藉口將她帶出那片山谷,他要尋找的是真正意義上的自由,而不是虛情假意的保護,那麼現在,齊燕寧既然沒有辦法滿足他的要求,就應該接受他的背叛。
其實,哪裡是真正意義上的背叛呢?不過是大家各取所需。
要怪,就怪齊燕寧始終不將話跟他說的完全徹底吧。
稀稀疏疏的聲音傳來,陸恩熙吹了一聲口哨,善如轉過身來,十分警惕地看了他一眼,陸恩熙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善如的眼眶紅紅的,像是一隻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