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這麼想著,她嚴肅道,“我不和你貧嘴了,你怕不是忘記過幾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阿碧靜下心來想一想,過幾天是老爺的生辰,他聽府裡頭的人說,老爺行事低調,平時最不喜歡過生日會,只是南宮紐煙最講排場,這一次必定要大辦特辦。
“奴婢當然知道,禮物夫人想好了嗎?”
“可見父親真是高瞻遠矚,早早就為我預備下了。”
梁千洛說著,看了一眼衣櫃的方向,“之前他放在我家裝裡頭的那塊和田美玉,正好就拿來借花獻佛。”
阿碧點過梁千洛的嫁妝,裡頭最值錢的不是金銀財寶,而是那一塊玉,她有些疑惑地搖了搖頭,“這麼值錢的東西,夫人怎麼拿出來呢?”
“東西值不值錢不在於自身的價值,而在於是否發生作用,這塊玉就算是被我藏到老,也不過是塊玉罷了,送給老爺,一來自己也能得個面子,二來,也算是在兩國之間劃開一道橋梁吧。”
阿碧還是有些心疼,他明白梁千洛的為人,梁千洛若是用在自己身上,錢總是節省著用,可是一到周全打點的時候,她可是一點都不含糊的。
“可能是奴婢目光短淺,只覺得這種構建不夠建橋梁的事情,還輪不到我們來辦呢。”
梁千洛瞪了一眼阿碧,“要不怎麼說你越發鼠目寸光?我若是不能銜接他們之間的良好關系,豈不是白白搭上了一生?”
阿碧聽了,連忙說道,“剛才才聽了奴婢的勸,怎麼又說這樣的話?你這隨口一來的毛病,也該改改了呢。”
梁千洛有些無奈地點了點頭,“行行行,就都依你,要不怎麼說一孕傻三年,的確是剛剛自己說過的話就又忘了。”
他下意識地撫了撫肚子,溫熱的觸感從手掌傳遞到了心髒,一想到裡頭有個小生命在生長,心裡頭的暖意就逐漸的彌漫開來。
“不過夫人這麼說也沒錯,可是我細想著,自從您嫁過來之後,嫁妝雖然沒有什麼變動,可是能用的流動銀元卻越來越少,是不是該想個法子籌措資金?”
阿碧說著,雙手捏著帕子,手來回轉著,“主要是想不到在這裡沒錢寸步難行,任何事情都要打點,南宮紐煙又經常藉故剋扣月銀。”
梁千洛擺了擺手,示意阿碧不要再說下去,“行了,我大概知道情況,問題我來想辦法解決,可是該出手的時候你可一點都不能吝嗇啊。”
阿碧轉憂為喜,說道,“是,夫人。”
在榮威堂中,偶爾還能流動的是佛香的味道,所有的一切像是靜止著,分明有那麼多人在這樣靜謐的空間中,可是硯冰儼然看去,除了南宮紐煙之外,都像是行屍走肉。
齊燕寧站在下面,又是那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十幾年如一日,他從來沒有顯出任何的飛揚跋扈來,就算是被老爺寵幸的那一年,他也自己請了個最偏僻的住宅,好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紛爭都影響不到他。
南宮紐煙怎麼能忍受一個既得利益者還要扮演出低調的模樣來呢?
現在採辦都由他來經手,灰色收入大部分落到了他的手中,南宮紐煙必定要查一查,就算是沒有,他也要查出些有的東西來。
“這是本次採辦的物品,請老夫人過目。”
齊燕寧說這,雙手捧著卷冊,南宮紐煙並沒有馬上答應他,不過是用茶蓋掠了掠茶壺,說道,“你這一去也辛苦了,怎麼也不多休息幾日就到我面前回話?”
齊燕寧的眉頭微蹙,思索了片刻之後說道,“歷來都是這樣的規矩,再說,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我也一點都不覺得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