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冰說著,已經緩緩的往前走,他的腳步遲遲,像是一個老者,小鳳仙見狀,緊走慢走地跟著上去,“那按照姑姑的意思,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反正你表哥在京城裡混的開,就讓她關注一段時間,若翡翠閣裡出入的人真是穆武侯府的舊人,即便你不說,也該派人去將他請回。”
小鳳仙注意到,硯冰用的是請。
他低著頭想了片刻,說道,“可是按照奴婢的看法,這種人就應該拘禁起來。”
硯冰毫無表情地回答,“都跟你說過了,事情不要管得太寬,今天你好歹是見到了我,不是見到了旁人,你覺得你還有辦法在府裡頭待著嗎。”
小鳳仙聽了,連忙說道,“所以我的判斷沒有錯,知道姑姑天生仁慈,又有很強的責任心。”
“好了,今天晚上的話,不要再告訴第三個人。”
說著,兩個人已經緩緩走到南宮紐煙的房屋後,南宮紐煙的房子在東邊,硯冰的房子在西邊,在府裡頭,硯冰的職權甚至要比一些姨娘高,住所也是獨立的。
可是即便這樣,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硯冰還是感到無邊的孤寂。
“請姑姑慢走。”
小鳳仙說著,行了一個大禮,硯冰稍遲疑了一會兒,便徑直地進去了。
“他來找你做什麼。”
在明晃晃的房屋中,燭光將一切點亮,可是唯一點不亮的,就是穆良娣那猜忌的心。
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漸漸接受了這樣的設定,既然老天爺要讓他重歸自由身,那他也該把握好機會,重新尋回一次為人的尊嚴。
可是,在看到南宮敏玉的一霎那,之前做的所有心理準備都被擊碎,他看到這樣豪華的陣仗,這樣盛氣淩人的場面,從前的種種重新浮上心頭。
“如果我跟你說我也不知道,你信嗎?”
善如說著,將一塊黑玉握在手中,吃了知歡的藥後,果然好了許多,可他也在尋思著另外一件事情,在他的夢境中,會不會透露出了什麼給知歡。
那些隱匿在他內心深處的惡夢,那些足夠將他的靈魂吞噬的噩夢。
“善如姑娘長袖善舞,懂得怎麼利用資源,也從來不打無準備的仗,要說他會在你病重的時候出現,我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
說著,穆良娣轉過身來,直直地看著善如,他覺得自己被欺騙了,他覺得自己這樣赤誠,還是被人當做資本握在手中。
“你不相信我,我也沒有什麼辦法,可是我要告訴你,如果你因為這件事情想要脫離我,出去就更加死路一條。”
“是嗎。”
“當然,若是有一天連我都保不住你,那我就實在想不出來,還有誰能夠保護你了。”
這麼說著,善如將黑玉放在桌子上,又端起了旁邊的一杯水,到了他吃藥的時間,他卻踟躕著不願意做。
“那麼你就是承認,在你的名下有一個十分龐大的組織嘍。”
說著,穆良娣站起身來,曾經的很長一段時間,他熟悉了站在善如的屋子裡眺望星空的景象,命運的突然改變會讓人産生某種幻覺,好像一切都能重新來過一樣,可實際上,你的運途始終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