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著,穆良娣越來越覺得自己的主意好,他撩開了簾子,“你等著我,我這就讓他來。”
還沒等善如勸阻呢,這家夥就自顧自地去了,善如可奈何搖了搖頭,反正是個小孩,也沒什麼關系。
知歡走到善如房間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他揹著一個破舊的藥箱,看起來十分懂事。
善如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孩,一時覺得面熟,可真要說起來,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他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小童嗎?”
“正是了。”穆良娣說著,和知歡說道,“你小心為她診脈,若是好了,必定有你賞賜的。”
知歡忙不疊地說道,“只要小姐能賞我一口飯吃,就是我最大的造化了。”
“不過是一頓飯罷了,瞧把你饞成這個樣子的,快點開始吧。”
善如皺著眉頭看穆良娣,他現在對自己真是越發放肆了,不但進出自在,連從前他無所顧及的健康問題都時時在意,不過這樣也好,她的身邊就是缺這樣一個人。
缺一個知冷知熱的人,缺一個將她當做自己親妹妹來看的人。
“小大夫,我可要提醒你,我的這個症狀是從孃胎裡就有的,若是你有治不好的地方但說無妨,可如果你強成英雄,反而在我的身上落下病根,我可是半點都不依你的。”
知歡聽了,沉穩的說道,“我和師傅走南闖北,靠的就是信譽,如果真有治錯的人,我們無根無基的,要被人報複豈不是十分簡單?若真是沒有一點本事,也沒有命站在這裡了。”
說著,他已經將手中的藥箱開啟,明晃晃的針露出來,閃爍著刺骨的光。
穆良娣原本就是個暈針的人,看到這個情形,早就閉上了眼睛。
“你的脈象紊亂,可身體裡卻有極強的真氣扶持,難不成是小時候學過武術嗎?”
這麼說著,小孩搖頭晃腦,倒是真有一點姿態了。
善如也不以為意,在這樣一個小孩面前,他會自然而然地放下心理戒備,“我的家鄉兵荒馬亂,如果不會點拳腳功夫怎麼可能活著出來?”
“既然如此,你平時的調理就該往溫和的方向走,不是強行吃羊肉這樣的大補之品,怕是不好。”
善如看著面前的這個小孩,露出了稍微放鬆的微笑,“你可厲害,還知道我吃了羊肉。”
“如果不是強行補充這樣的藥膳,你的脈象不至於如此混亂,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的任脈被封鎖住,雖然不至於傷身,但是一旦和其他的病症疊加,就會在每年最冷的時候複發。”
穆良娣聽著,忍不住插上一句話,“這便是了,你不是說你每年都會有這麼一兩次嗎?”
善如不過拿著手帕蓋了面,不置一詞,知歡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你不要誤會,我從來不會探聽醫患的意思,這麼說也是為了向你求證。”
“你既然只是來針灸的,就做出針灸的樣子,其他一概不問就是了。”
便是這麼說著,她將頭偏向了一邊,原本熱烘烘的屋子,被這個小孩這麼一說,心裡好像是長出了冰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