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宇文昭昭七歲那年,教會裡出了叛徒,將母親這數十年來的心血付之一炬。
他躲在暗處,躲在被母親保護起來的區域裡,親眼看著母親的喉嚨被割斷,卻還對自己心滿意足地微笑。
宇文昭昭痛苦到了極點,每一次母親入夢的時候,她總是告訴自己,若是舍掉自己這條命也就罷了,若是舍不掉,就必定要全力以赴,為母親報仇。
而現在,他藉著母親舊日的勢力重振旗鼓,對於歸無期這樣的新教徒,則是利用感化和利益相交融的方式,百裡息能夠為他提供巨大的利益誘惑,這也是他們的合作得以長久的原因。
“我明白你的意思,只是在兩年之前,我就被人報複了,這雙眼睛一到晚上就看不見,若是沒有一個引路人,我無論如何都走不到這裡。”
說著,歸無期淡淡笑了,“我知道這逃不過你的眼睛,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宇文昭昭的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扼住一般,無限的恐懼不斷地襲來。
他不知道,他一點都不知道。
“你是極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落入了別人的圈套?”
宇文昭昭說著,下意識地確認歸無期說的是真是假,他用手在歸無期的面前晃了晃,歸無期雙眼失焦,的確是失明的狀態。
“就算是再聰明的人,也架不住亂來的暗箭,我與你不同,我既然生活在是非之地,就一定要承擔這樣的風險,可是與這相對應的,我也得到了很豐盛的報酬,不是嗎?”
歸無期在極力保證自己的話裡沒有顫抖,可事與願違。
當初被人毒害的情景歷歷在目,血從雙眼之間流出來,覆蓋在他的手上,如果不是因為知歡,他的這雙眼睛早就瞎了。
但是到現在為止,他都十分奇怪,那個人為什麼不戳瞎了他的雙眼,而是讓他患上夜盲症?
畢竟這樣一來,他在白天還是可以行醫和交換資訊。
這麼多年來,他始終都在追查,如今在宇文昭昭這裡,也算是可以得到一次順利的交割了。
“話是這麼說,可見你也不是十分相信我,要不為什麼連我都不告訴呢?”
宇文昭昭是愛才的,所以對於歸無期這樣穩重的老人,他總是抱有一份嚴肅和秉持,這個男人的身邊不能有更多的誘惑,或者說,他的身邊不能夠存在有比自己開出更高條件的人。
直覺裡,知歡就是這樣的人。
有風從兩人之間輕輕拂過,歸無期看向宇文昭昭的方向,笑道,“雖然你是我的直接責任人,可若是時時事事都向你彙報,豈不是讓你平白無故地懸心?”
宇文昭昭沉默不語,他不喜歡這種毫不走心的奉承。
而在歸無期看來,多年前那個柔弱的小女孩已經消失不見了,這些年來,教派中的爭奪勢力何曾消減過?而這樣風霜刀劍嚴相逼的日子,當然足夠宇文昭昭堅強起來。
“那麼我們說回正事吧。”
宇文昭昭思索了片刻,淡然說道,眼神中卻多了冰冷。
“請姑娘直言。”
歸無期的聲音中帶著沉穩,他的手放在柺杖上,柺杖是用木頭製成的,看起來是極輕賤的一塊木頭,可是裡面卻行著天大的秘密,大概誰都不會想到,他全部的身家性命!都維系在這根看起來若有若無的柺棍上。
“你覺得我會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