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遠廷聽著,總有種感覺,背後的那個主人,此時此刻早就是蠢蠢欲動,他微微地頷首,“好,你晚安。”
說完,他的手一揮,趁著子闌的眼睛微眯的當下,迅速地將蠱蟲抽出來,又將一顆體釘,釘入了子闌的百會xue中,整個動作渾然天成,行雲流水。
百裡息站在遠處,在司馬遠廷施蠱的那一刻,他已沉穩地落在地上,看著面前的這個女子。
都說哥哥在宣國境內有一個信得過的相好,名叫善如,雖然與那個女人沒有見過面,可是百裡息隱隱覺得,這個女子不是善如。
司馬遠廷看到百裡息出現了,連忙走到他的面前,行了一個禮,“主人。”
百裡息,卻像是沒有聽見司馬遠廷的話,他冷眼看著子闌,女子安詳的軀體躺在床上,是一個尚在襁褓之中的嬰兒,可他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不管哥哥人前人後是怎樣為國為民的形象,可兩人既然生在王朝之中,就必定要爭個你死我活。
“這個女人的話,你信嗎?”
這可是很難得的,從前,你有發號施令的權威,哪裡會過問司馬遠廷半分?如今他這樣問,他也是心中存了疑惑,又最是舉棋不定吧。
“屬下不知。”
司馬遠廷說著,目光已落在了子闌的身上,其實對他來說,也是沒有把握。
雖然對自己的魅惑之術很有把握,可是像子闌這樣竹筒倒豆子地將秘密往外說,即便是資訊本身勁爆,也不能不求個穩妥安全。
“哥哥在宣國境內,一去就這麼久,時常沒有音訊,有時候我會在想,在那個處處都充滿了危險的境地裡,哥哥是怎樣安之若素的?”
司馬遠廷頷首,討論朝綱之事,從來就不是他的本分,更何況,你終將恢複生活的原貌當作終極目的,百裡息要怎麼揣度他的這個哥哥都無關緊要。
“這個女子要怎麼安置?”司馬遠廷問道。
“利用完了就殺掉,你是忘記了從前嗎?”
司馬遠廷微微低頭,說道,“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那麼我們將太子的心腹殺掉,豈不是要引起懷疑嗎?”
縱然司馬遠廷求勝心切,可是看到子闌的那一瞬間,他總有一種恍惚之感。
亂世漂浮中的女子原本就身不由己,選了百裡傾作為效忠的物件,如今又落在了百裡息的手中,再怎麼說,下場都不可能好了。
“可是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他都必死無疑。”
百裡息說著,走到了司馬遠廷的面前,“如果他說的是真話,他的三日期限必定為了和朝堂中的人搭線,這樣一來,國本朝綱全亂,如果他說的是假話。”
百裡息說著,眼神微挑,落在了子闌的身上,“那麼從一開始,你的蠱蟲就沒有打入他的身體,他想趁亂挑撥百裡國內部關系,這還不可怕嗎?”
司馬遠廷點頭,“可是屬下還有一兩分的僥幸要說。”
在司馬遠廷說話間,百裡息已慢慢地走到了子闌的身邊,他打量著床上的那個人,明眉皓齒,倒是有幾分傳說中善如的骨相。
可是百裡息總覺得不對,這樣重要的任務,他怎麼可能輕易地交給善如,善如可是他在宣國的左膀右臂,在沒有後援的情況下,就作出這樣的決定,未免太倉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