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這個女人,身上總有一副矛盾相加的氣質,看起來既柔弱又勇猛,司馬遠廷知道,他的主人在不久之後就會降臨,那個男人什麼時候相信過自己?
非得親眼目睹他的殺戮,才能確保他沒有變心。
思緒突然就飄飛到之前,他做別人殺人工具的種種,這樣的不專心,在殺人生涯中實屬首例,司馬遠廷回過神來,大概也是因為子闌太像從前的妻子,所以他才會出神許久。
“你先喝湯,喝了湯我幫你解決自由的問題。”
他將湯碗送到了子闌的嘴邊,雖然全身上下都被束縛在床鋪上,但是身處幻境之中的子闌是沒有感覺的。
子闌還算是順從,她微微閉著眼,將碗裡頭的羹湯喝完:“好了,這下子你該告訴我,為什麼又將我拘禁在這裡?難道你派給我的任務不做數了嗎??”
司馬遠廷的心頭一沉,他認真的看著女子,眼珠子裡頭還有淡淡的藍色,想來蠱蟲已經深入骨髓。
這個時候便是套取情報的最好時機,司馬遠廷的眼波流轉間,早生出許多辦法,他淡淡說道,:“計劃有變,上面來了指示,你暫且不需要冒進了。”
說著,他用紙巾擦了擦子闌的嘴巴,纖細修長的手指頭刻意碰在子闌的肌膚上,多麼年輕的肉體呀。
有的時候,司馬遠廷會感慨,時光如同白駒過隙,竟然這樣快。
子闌沉地說道:“難道在最關鍵的一步,你後悔了?”
司馬遠廷的眉宇間漾出得意來,想不到隨手一捕,是條大魚。
“風險這麼大,我必須深思熟慮才好。”
“你在宣國的日子水深火熱,可朝廷可有心疼你半分?名正言順的太子,卻要被人放逐到敵軍境內,難道這都不值得你堅持最初的決定麼?”
子闌說著,眼神迷離,可司馬遠廷聽著,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重重地砸在了心上。
子闌嘴裡的這個人,莫不是百裡傾?
他是百裡息的嫡出哥哥,從去年開始就決定楔入宣國做棋子,這件事情在百裡國的百姓之間自然是拼死保全的秘密,可是司馬遠廷瞭然。
畢竟為了樹立權威,百裡息也沒有作壁上觀,而是在國內積極地發展自己的情報系統,他就是其中的一個。
司馬遠廷想著,眉間流露出了左右為難的神態,子闌知道,他的話對眼前這個男人産生了影響。
有的時候,他並不知道命運賜給自己的是災難還是機會,就比如現在,冒著生命危險反將一軍,也許會比他深入虎xue,探聽百裡國王朝的秘密事半功倍。
“你的計劃是什麼?”
男人說著,手掌觸碰到了她的肌膚上。
子闌知道,這是男人要施加在自己身上的多一層蠱惑,他太過於心急,以至於此時此刻,都不太願意順著自己的話往下說。
而是加緊腳步,打算從他這裡探聽秘密。
骨血裡像是突然注入了一股力量,她的心裡頭一沉,萬萬想不到,這個男人還有這樣深厚的內力,如果任由他將蠱蟲注入體內,不知道自己的身體什麼時候扛不住,可如果做出抵抗的狀態來,不用多久的時間就會被男人知道。
為今之計,只有故作沉迷,才能掩人耳目。
“你要反制百裡息,藉助宣國和百裡國的矛盾,讓他受制其中,這樣偉大的想法,自己竟然都忘了。”
說著,子闌低下了頭,“我知道,這件事情對於我們來說都是一種負罪,可是事已至此,我覺得你不該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