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知道,可是他又一定會知道。
“當然沒有。”
“可是有的時候,我都厭煩起自己來了。”
南宮敏玉說著,用手拂了拂頭發,有幾根發絲被風吹了起來,纏繞在他的臉上。
“我只是想要一個真相,可事情越發的複雜起來,驚動太後是在意料之外的,如今,府裡頭誰不懷疑我越過母親與太後告密。”
南宮敏玉似乎哽住了喉頭,許久才說,“我原本就是受害者,如今,竟是一個同情我的都沒有。”
“好啦,越說越起勁了,那些人怎麼看你重要嗎?你既然一心一意愛我,首先在意的就該是我的態度。”
“可事實就是這樣的,我在府裡頭大部分的日子,都是與那些人相處堆砌而成的,你每日只在晚上歸家,可知我日日夜夜的煎熬,又是如何的濃烈。”
說著,他背過手去擦拭自己的臉,結果發現,手裡頭摸著的是雪,在這樣蒼茫的大地中,連淚水都是找不到的。
“事情還沒有發生,你就想得這樣嚴重,難道不是杞人憂天嗎?”
穆天琪說著,又去扶住南宮敏玉的肩頭,他的肩膀什麼時候這麼消瘦了?像是一根針,狠狠紮入了手心中。
“其實有的時候,我希望你是站在我這邊的,毫不猶豫,且不附加任何條件。”
南宮敏玉說著,十分認真地看著穆天琪,“老夫人對我心存芥蒂,往後的日子,我更加難走了。”
時至今日,南宮敏玉難道還以為,南宮紐煙是他的保護傘嗎?
穆天琪的嘴角洋溢起冷笑,他摸了摸南宮敏玉的頭,“傻瓜,你要知道,母親從始至終都是對我們好的,即便是現在顧不上你,大抵也是因為腹背受敵的緣故,你不要想太多。”
“其實你早就對我的姑母産生了敵對情緒,對嗎?”
穆天琪注意到,南宮敏玉換掉了稱謂,直接叫南宮紐煙為姑母,而在這之前,已經和南宮敏玉下了最後通牒,不準再依照孃家的叫法。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南宮家,也許你是憎恨南宮家的。”
南宮敏玉喃喃自語道。
“你再說這樣的話,再妄自揣測我的心思,我就真的生氣了。”
說著,他將杯盞放下,嚴肅看著前方,白雪皚皚,不一會兒的時間,這世界就用銀裝素裹了起來,任憑太陽怎麼照耀,都沒有辦法化解地上的積雪。
“也不算妄自揣測吧,我知道姑母對你並不好。”
南宮敏玉說著,我伸出手來攬住穆天琪的腰,“你就讓我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好不好?”
“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穆天琪說完,想抽出身子。
“為什麼會沒有意義呢?我以前以為是最懂你的,可是到今時今日才發現,所有的人都在哄著我,所有的人都在順著我的意思往下說,連你都是。”
“這樣不好嗎?你始終是被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是我敬重的那個你呀。”
穆天琪渾身上下都生出了警戒的狀態,他終於明白,自己天生就是個應激動物,不容許身邊的人有任何的懷疑,但凡懷疑生起,所有的仁慈和善意都會煙消雲散。
他想要扼殺這些懷疑的細胞,特別是在南宮敏玉這裡。
“我好像不是很想要這樣的結局。”南宮敏玉說。
“夠了。”
說著,穆天琪站起身來,在南宮敏玉的面前站著,“你要頹廢到什麼時候才可罷休,傷害完了外面的人,就要來傷害我是嗎?沒了孩子我也心痛,可是你總是戳我的傷口,現在又無緣無故懷疑,難不成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