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了,不用麻煩你了。”
穆天琪說著,且用目光直視著善如,善如瞭然,說道,“也好。”
窗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淅淅瀝瀝地下了一場雪,這一場雪,看來又是鋪天蓋地的了,第二天一早起來,宣城必定銀裝素裹,善如起身去關窗,說道,“雪天路滑,四少爺等下回去的時候,可千萬要小心。”
“這麼早就給我下逐客令,我看你是越發沒有規矩了。”
“白白留你到這麼晚,又有什麼用呢?我們終究是細水流長的關系,趕明兒你來我這兒,或是我到府裡,不都是極簡單的事情嗎?”
善如笑著說。
“以後你到我們那的機會就要少許多了,不過,”穆天琪想了片刻,又接著說道,“有你心心念唸的公子在裡頭,你要想知道什麼不簡單嗎?”
善如只裝出不明其意的樣子來,他說,“這個玩笑還能不能過去了?一整晚都在唸叨這個,你不嫌嘴巴酸,我還覺得耳朵生繭呢。”
說著,他率先站起身來,又搭在了穆天琪的手臂上,說道,“你要說我刁難也好,說我無理也罷,這會子,你是必須走了。”
穆天琪這才將面前的茶給喝光,無可奈和地說,“你什麼時候能改改規矩,不留客人的夜,也不怕被人非議。”
“快別介,這是因為我有這樣的規矩,四少爺這樣的正人君子才敢來呢。”
善如說著,跟站在門口的小琴說道,“伺候四少爺上車。”
小琴忙說道,“是。”
善如這才發現,剛才讓小琴去準備瓜果的,他卻始終沒有來。
是無心還是有意,善如也不想追究,只是這個小丫頭片子的主意,有時也未免太大了些,在他的背後總搞些偷偷摸摸的,實在不體面。
等到小琴返身回來的時候,善如已經正襟危坐在桌旁,他的手裡握著一把玉如意,輕輕叩擊著桌面,讓這寂靜的夜顯得越發詭異起來。
“小姐,如今你可得睡了,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位彌勒佛……”
“你給我跪下。”
還沒有等到小琴說完,善如已經嚴厲地發出了聲。
“不知道小琴是犯了什麼錯?還請小姐明示。”
小琴說著,樣子越發楚楚可憐了起來,手指頭還浸潤著冬雪的冰冷,看著眼前的這個主子,和從前那個慈眉善目的不太一樣。
“我讓你跪下,哪裡來這麼多的話?”
說著,善如轉過頭來,直盯盯地看著小琴。
小琴跪下了。
“但凡我要接客人,連老媽媽那邊都不需要知會一聲,直接找我就是,可是這一次,為什麼四少爺直截了當地就來,倒成了個不速之客。”
“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奴婢下去拿東西的時候,那是少爺站在走廊盡頭,只問您在不在?奴婢見他與你素日是朋友,就直接引了過來。”
小琴說著,始終低著頭,有幾根劉海落在她的額前,將照射在額頭上的光線分成了幾束。
“胡說,穆天琪知道我的規矩,絕對不會不請自來。”善如眯著眼睛說道。
“奴婢絕無虛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