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問題是,南宮敏玉竟有這麼大的膽子,找太後通風報信,讓他愈加難堪。
“總之,我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太後,派不派人來,倒是太後自己的思量了。”
“秋雲,當真要如此嗎?”
南宮紐煙問著,緩緩走到了秋雲的跟前兒,他不是不知道,一旦太後介入這件事情,他穆武侯府的秘密,就怕要守不住了。
太後十幾年前沒有動的人,現在說動就動,又藉著這樣好的契機,他縱然是恨,可更加要與始作俑者過不去。
“我不過是在履行職責,還請老夫人見諒。”
秋雲說著,微微地行了一個禮。
“那請你在太後面前有一說一,不要橫生枝節。”
南宮敏玉說著,眼神也柔和下來,“我不過是擔心太後身體不好,其實家裡出現這樣的事情,也早該查一查了,若是太後能派人輔助,我倒是更省心一些。”
秋雲也笑了,只不過這樣的笑太過於勉強,看著越發像是帶著猙獰的面具,“夫人若是早能這麼想就好了,剛才那樣子,奴婢可擔心著呢。”
說完,他又轉過身來看了一眼南宮敏玉,說,“二夫人千萬要注重自身,小産對於一個女人來說,可是要抽筋剝骨的事情。”
南宮敏玉點了點頭,一句話也不說了。
對於南宮敏玉來說,最難熬的,便是秋雲走後,他和南宮紐煙獨自相處的這段時間了。
南宮紐煙一步一步走到了椅旁,眼神中的冷,就算不直視也足夠不寒而慄,他說,“敏玉,這段時間我對你多有疏忽,這會子正好能好好談談了。”
“母親,你聽我解釋,我即便再糊塗也不可能去找太後來。”
“誒,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因為這件事怪罪於你?”
芳軼就算再謹慎,也沒有辦法控制住他顫抖的雙腿。
“今天的事情,我當真是不知道的……”
南宮敏玉自己都沒有辦法形容此時的心情,她又羞又愧,羞的是,即便承受喪子之痛的人是自己,還是會在兩方夾擊的情況下亂了分寸,愧的是他腹中的孩兒,因為他知道,太後既然介入了,這件事情就不可能重見天日。
“你看看你,要說你心思純澈,想的又這樣多,我看孩子早夭,也是你這個做母親的憂思過重。”
南宮紐煙說著,看了看外頭的日光,問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侍婢說道,“稟告老婦人,是巳時。”
“今天你就來我這裡用午膳,咱們姑侄二人也好久沒有一道進餐了吧。”
姑侄兩個字,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刃,插入了心髒,從前是南宮紐煙不準自己稱她為姑母的,現在強調這句話,怕不是有什麼新鮮的意思吧?
“是,老夫人。”
南宮敏玉說著,心口早就疼到不行,她是硬撐著孱弱的身子去找穆家苑要說法的,可是萬萬想不到,老夫人來了,太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