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按照敏玉的心性,他是想不到去請太後的,那麼這府裡頭,還有誰呢?”
說來說去,原來是為了這檔子事,梁千洛自己都納悶兒,能將太後老佛爺請來的人,又不懼怕家醜外揚,這個人怕是私心不小啊。
如此想著,他微微的抿了抿嘴,說道,“我與嫂子看法不同,太後既然認了敏玉做幹女兒,時時刻刻也都為他著想,這會子來,大概是天意吧。”
孟靜怡沉默了片刻,他知道梁千洛步步謹慎,多說也沒有什麼益處,就回轉過身來,說道,“不管怎麼樣,善如的事情,我還是要謝謝你。”
這是一句久違的感謝,在梁千洛的印象中,府裡頭大部分人都將他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惡語中傷的話,明裡暗裡都聽過,孟靜怡的這一聲感謝,不是站在居高臨下的態度上說的。
“舉手之勞。”
“天也越發的涼了,咱們走吧。”
梁千洛點了點頭,有孟靜怡相互攙扶著走下了臺階,其實他們心裡都明白,表面上越是風平浪靜,暗地裡就越是波濤洶湧,誰的腦子裡都在想,在穆老夫人和秋雲組成的幽閉空間中,南宮敏玉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
且說南宮紐煙這邊,秋雲今天穿了一身湖綠色的紋衫,他陪了太後一輩子,一輩子沒有嫁人,又在最年輕的時候選入了太後爭奪後宮,至高權位的漩渦中,所以在吃穿用度上,太後都不會太過於委屈她。
在剛進門和秋雲目光相對的那一刻,南宮紐煙甚至有種幻覺,這幾十年的光陰,竟像是白過了一樣。
“給老夫人請安。”
秋雲說著,微微地行了個禮。
“平身。”
秋雲連帶看了一眼走在南宮紐煙身後的南宮敏玉,臉上的笑意已藏不住了,“二夫人可真是個有福氣的,不怪太後這樣子惦念。”
南宮紐煙也笑道,“從前太後都是請年輕的宮人們跑跑腿,這一次怎麼勞秋雲姑姑的大駕了?”
玉茶已被端上來了,南宮紐煙拿宮裡頭送來最貴重的那批茶來請自己,面子上也算是盡心力了。
“穆老夫人何必說這樣的話,我這次來,也是受了太後老佛爺的指派,不知,二夫人的胎像還穩定麼。”
秋雲不動聲色就將話題轉入正軌,南宮敏玉正要說出,已被南宮紐煙搶先一步,“姑姑,南宮敏玉的胎昨天就不好了……”
秋雲一臉震驚地看著南宮敏玉,像是並不知道一樣,他問,“怎麼會這樣,太後心心念唸的……”
南宮紐煙首先打斷了秋雲的話,只說,“因為事出突然,又擔心損了太後的安康,我正在尋找上報的契機。”南宮敏玉見南宮紐煙是將這裡頭的貓膩都黑掉,便說道,“就是擔心太後插手要查,可這樣的事情,交給姐姐辦是了。”
南宮紐煙的臉色鐵青,他斜眼的目光落在南宮敏玉的身上,只覺得他面目可憎。
秋雲疑惑地問道,“老夫人,穆武侯府什麼時候輪到大小姐的當家了?”
南宮紐煙只說,“這段時間身體不好,舉目望去,沒有一個是能縱了心思的,就讓家苑臨時頂替。”
作為一個侯府夫人,原本是不需要在這些事情上做出任何解釋的,可秋雲的背後站著的是太後,更是宣國的後廷。
“可有查出……二夫人滑胎的根源?”
南宮紐煙的後背立刻直起,他可從來沒說南宮敏玉滑了胎,的確有人到太後面前傳話了,可府裡的禁衛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不論是誰做的,都只能證明,他自以為掌握住的府禁裡,早就出現了漏洞。
“請姑姑回太後的話,這件事情我必會查清楚,而後逐點逐章地報給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