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芳軼小心地敲著門,問穆天琪今天晚上的歸處,穆天琪覺得芳軼是在明知故問,南宮敏玉出了這樣的事情,他怎麼可能走。
“晚上我在這裡。”穆天琪回答道。
南宮敏玉看著穆天琪,說,“你剛才跟我說,你會一直在我的身邊,是嗎。”
“自然。”
“我現在仔細想想,好像自從搬到北苑來了之後,胸口每日都隱隱地痛,與大夫說了,明天,怕就是有結果了吧。”
南宮敏玉心裡頭是明白的,出了這樣大的事情,全府上下的人雖然都急忙忙地來了,可事情的進展卻停在原地,一說大夫需要全面地徹查,又說這件事事關重大,還要考慮到上報朝廷的章程,所以硬生生將南宮敏玉滿腹的恨意讓給了漆黑的夜晚。
不過不要緊,南宮敏玉狠狠地想,他會笑著周旋,再笑著將背後的真兇送入地獄。
如今老夫人藏著,穆家苑又拿捏不出主意,她若是再不日後做打算,怕是真要在這座地獄般的宮府中,含恨而終了。
“若真是如此,你就陪我安寢吧。”
南宮敏玉的這一句話,像是請求,更確切地說,應該是在哀求。
“好,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有件事情要打點,你稍等我一下,讓芳軼前來伺候著。”
南宮敏玉微微的皺起了眉頭,有些不爽快地說道,“是什麼事情?”
“你看你,怎麼又在操心了?”
“如今還有誰的事情能比我的重要嗎?自己剛才說的話,這會子卻又忘記了。”
南宮敏玉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戒備的狀態,連撒嬌,都帶著不自信。
“現在宮裡頭風聲鶴唳,之前又剛出了哥哥那檔子事,你想,這副重擔都落在我的身上,還能落在誰的身上呢?”
說著,穆天琪已站起身來,順勢又拍了拍南宮敏玉的肩頭,轉身跟外頭說道,“芳軼,你來。”
房門很快就被推開,想都不用想,芳軼早就是蓄勢待發,他走上前來,行了個禮,說道,“四少爺。”
“我出去一會兒,你將敏玉照顧好。”
芳軼連忙點頭,說道,“是。”
等到穆天琪走出去後,南宮敏玉狠狠地跟芳軼說,“還不跟著嗎?”
“這……怕是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這回子還急急忙忙的出去,自然和梁千洛那個賤人有關系。”
說著,南宮敏玉狠狠地攥著被,妒忌早就讓他面目全非,他覺得,連芳軼這樣戰戰兢兢的小心模樣,都讓人可憎。
“要不,奴婢派一個體己的下人去,您這個地方沒人陪著,奴婢實在是不放心啊。”
“這福利頭,除了你之外,我還能相信誰?別逼我說出不好聽的話來。”
南宮敏玉冷笑著,芳軼看著面前的這個丫頭,分明是一二十歲的年紀,可是他的目光,我就蒼老得如同垂垂老矣的人。
“是。”
芳軼緩緩地退出門去,臨走的時候,又叮囑了丫頭一番,讓他們好生看著南宮敏玉,穆天琪果然是朝著東邊去了,他將行頭稍作收拾之後,便奔入了沉沉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