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嘟囔著嘴,即便是答應了梁千洛好幾次,要將他這炮仗一般的脾氣給收一收,可到了對別人品頭論足的時候,還是沒有辦法息了怒火。
“我看那個小姑娘不是忘恩負義的,你看吧,我投之以桃,他會報之以李的。
梁千洛咬著牙,將金瘡藥的藥粉灑在了傷口上,又有細細的血液分泌了出來,剛開始是血珠,後來就化作了一道液體。”
“就她嗎,我看她那不服氣的勁兒,怕是不能了。”
阿碧雖然有意與梁千洛抬槓,可是看到梁千洛痛苦地皺起了眉頭,還是忍不住為她輕輕吹拂傷口。
似乎這樣就會更好一些一般,然而並沒有,疼痛反而是越演越烈。
“凡事不可操之過急,算了,我和餓你說了這麼多,你還不是全部都當做了耳邊風麼。”
內關xue上的傷口包紮好了之後,就要來處理合谷xue的了,餘毒已經完全清出了體內,梁千洛並不擔心。
“我就知道小姐要這麼教訓我,都是我的錯,我這火爆的性子是該改一改了。”
“我看你認錯很快,可是到了該剋制的時候,還是一樣都不剋制的。”
梁千洛的房間裡,燭火的光總是要微弱一些,她從前當公主的時候是節儉慣了的,到了這裡,反而是改不了了。
“夫人,不然您教一教我,我要怎麼樣,才能與您一樣,有這樣沉穩的心性呢。”
阿碧突然轉了臉,像是一隻溫順的小貓一樣,央著梁千洛給自己一個答案。
“你就權當我不在了。”
梁千洛說。
“夫人,您在說什麼。”
“只要在確認了自己無所依傍的時候,才會變得越發的勇敢,阿碧,我與你不同,我沒有依靠了,在這個地方,我只有自己。”
梁千洛說著,微微地將下巴抬起來,像是要緩解他長期低著頭所帶來的痠痛一樣,阿碧悲傷地說,“您不要這麼悲觀,如今裴國已經在漸漸地強大了,總有一日,是旁人無法小看的地步。”
“你只看父親中秋時候送過來的東西就知道了,阿碧,我們是在水深火熱的困境中生活著,我們真的沒有必要騙自己。”
說著,梁千洛將最後一點藥粉灑到了傷口上,用白色的紗布纏住,這一次的傷口,更加疼痛一些,又更加緊實了一些。
那些如同刀子一樣的藥粉,離自己的面板,就更近了一些。
“對了,梁使臣走的時候,又留了一個中轉驛站的聯絡點給我們,以後將信件往那個地方走,會快捷許多。”
這就是阿碧最可愛的地方,用他那笨拙又不甚靈巧的方式,安慰著自己,即便是毫無用處,也持之以恆。
“好了,知道你的好意,你累了,陪我坐一會兒吧。”
從中秋節之後,梁千洛得到了南宮紐煙的默許,恢複了自由,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穆家苑的中毒,不過是她囚禁自己的引子,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她能因為這件事情被打壓到什麼程度,才重要。
如今,下馬威有了,又讓他的銳氣被挫敗,府中的實權,現在也穩穩當當地落在了穆家苑的手中,南宮紐煙達到了所有的目的,自然也沒有理由,不做一個順水推舟的人情。
正是抬眼的時候,看到在燈影闌珊的地方,有一個矮小的影子在那裡停留,梁千洛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
“是誰在那。”阿碧立刻就警覺了起來,幾步快走,到了門口,卻看到是陸恩熙。
“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