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紐煙笑道:“煩勞貴國國君這樣的勞心,我們如何敢當。”
梁千洛笑道:“這件器物是父皇最自豪的所得。”
南宮敏玉自視家族地位很高,現在滿場子裡頭,說的都是裴國的春秋,眼波流轉中,倒是有了幾分計較:“月鏡這樣的東西,必是要在和平安定的環境中才好,裴國南征北戰,裴國國君難免也用不上。”
南宮敏玉這一次,竟將矛頭對準了自己的父親,梁千洛無論如何,是不能能耐了。
“裴國如今與宣國百年交好,又哪有南征北戰的說法,妹妹想必是在府中待久了,不瞭解時事國情,卻偏偏要端出來言說。”
那侍從端著個禮物在臺下,南宮紐煙始終插不進去話,如今看到梁千洛和南宮敏玉要劍拔弩張了起來,微微地起身,以示禮儀,“你如今嫁了宣國,自然是昭示雙方的太平,南宮敏玉不了然,我想,梁使者也未必會計較吧。”
南宮敏玉聽到南宮紐煙為自己辯解,也消解了一些剛剛應運而生的尷尬,她站起身來,十分焦急地說:“是敏玉不懂事,敏玉惹姐姐的誤會了。”
梁楚潮看兩個南宮家的人在這裡一唱一和,知道他們是在給自己下馬威,心中憤憤,又想到此前聽說穆天駿犯下的一堆事,便說:“月鏡雖在平和的環境中才能安定,可真諫的意義也十分龐大,不單單是二夫人所說的那樣。”
南宮敏玉笑道:“不知道使者有什麼樣的見教。”
南宮紐煙原以為,在眾人的面前,南宮敏玉好歹要做出賢良的表率來,可她反而肆無忌憚,罷了罷了,反正都是無關痛癢的,趁此機會也好讓穆天琪心力交瘁。
於是便在言語上頗有幫襯。
“月鏡能照出奸邪妒惡,不管是在國家還是在府宅之中,難免有奸佞的宵小,因此他的擺設功能,足足要被實際功能給蓋過。”
穆家苑覺得這樣一來一去的好沒有意識,世人總是喜歡攀比,喜歡在無名無實的事上做計較,卻完全不將真切的美食放在嘴裡。
她夾了一筷子的毛豆子,清爽的味道鋪陳開來。
在這個名利場上,即便是梁千洛的一方,也沒有什麼值得同情的所在。
大家都是一樣的,到了聲嘶力竭之時,有的也不過是抹黑罷了。
“那按照您的意思,這一面鏡子送到府裡頭,有他照耀奸邪的功用麼。”
南宮敏玉說。
“我只是想和二夫人解釋,我王贈這樣的物件給穆武侯府,並非是因為戰亂不穩的原因,而是利己利人的好事。”
梁千洛在心裡笑起,這位從小就熟讀五經的使臣,在關鍵的時候,總算是不卑不亢的。
“裴國的國王果然是有心了。”
穆家苑也開口幫腔,她今天穿著一身赤色長裙,前半部分的時間始終在低頭吃食,如今接過話茬,怕是要發表一番言論了。
南宮敏玉緩緩地向著她的方向看過去,只覺得她眉眼間散發出來的英氣,有些招架不住。
“多謝長小姐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