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如先預祝主人成功。”
善如將眉目之中的疑惑掩去,又將失落藏了,最後化作了嘴角旁邊連綿的笑意,他這樣一笑,越發的傾國傾城,百裡傾看得有些醉了。
“夜也深了,你快去安歇吧。”百裡傾說著,扶了扶善如的肩膀,得到善如肯定的回答之後才轉身離開。
是啊,夜已經深了,可是自己為什麼不想睡呢?善如躺在床榻之上,有清風的味道,有花香的味道,還有他心裡頭隱隱作痛的聲音,原本就是情非得已,如今還要強顏歡笑。
善如思而不得,愛而不得,有時倒覺得,這是自己的命數了。
徐林山,薛馳谷。
沈世追駕著一匹駿馬,白色的鬃毛,迎風奔跑,像是一把起飛的白毛刷子,在風中烈烈作響。
“公子,您只讓我一個人跟來,殊不知這裡頭的危險麼?”
潘奕是沈世追的隨從,打小一塊兒長大的,從來都是有話都說,有話都談,如今看到沈世追鐵定了心,要往這京郊的野山頭趕路,心裡總是惴惴不安的,
“閑話少說,這裡算什麼危險之地?當年我入齊人舊地時,還不是如入無人之地?你這一身的好武功,怎麼到了這裡就這樣的不自信起來。”
沈世追說著,反而更加快的甩了一鞭鞭子,那馬受到了刺激,越發的快起來。
潘奕無奈,只好輕輕地搖了搖頭,腳步卻也跟著上了。
到了山門前,只見房門是烏沉沉的黑漆色,一對銅色手環掛在門上,兩邊還有門童佇立著,看到沈世,追下馬前來,他們走進一步,伸出手來,問,“來者何人?”
“我是你們老爺的舊友,前來拜訪。”
其中一個穿黃色衣服的門童顯得更加伶俐一些,他上下打量著沈世追,說,“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個客人,要是受邀前來,何不出具我們老爺的手信?”
“我看你年紀尚輕,在這裡看門也不過幾年罷了,我跟你們家老爺是十數年前的朋友,他也並不是一開始就住在這山林裡的,不是嗎?”
沈世追將這個男人的前世今生融會貫通,料想他從前是花間堂的僕人,這扇門看起來也新的很,必定沒有幾年度過的光景吧。
門童嗤之以鼻,“我們家老爺既然隱退山林,就從不見客,也沒有聽說過有什麼舊人,先生還是去吧,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小的。”
穿黃衣服的門童後退了一步,倒是那個穿紅色衣服的,目光有些柔和了。
畢竟,自從陸小姐離開了這裡,老爺日日懸心,天天嘆氣,聽小潘兒說,這幾日越發頻繁地在山中走動,連修道,都不去了。
這麼想著,他問道,“先生從何處來?”
“從京城中來。”
沈世追說著,更加祥和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人來,有些人註定是吃軟不吃硬的。
“既然是從京城中來,莫不是要帶來什麼訊息?”
沈世追眉頭一轉計上心來,他說,“此處不便作答,等到我見到你們家老爺,自然會一一稟報。”
黃衣門童拉了拉紅衣門童的袖子,暗示他不要輕信別人的話,紅衣門童卻是個有主見的,年歲也稍大一點,“先生請吧,若你是我們家老爺請來的人便最好,若不是,後果也該你自己擔當。”
沈世追在心中暗暗嗟嘆,想不到花間堂的一個下人,也能調教出這麼知書明理的小童來,可見大隱隱於市,高手在民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