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洛說著,唇齒之間流露出了清冷的笑意來。
陸恩熙自知有愧,言語上也軟了下來,她微微地行了一個禮:“奴婢到府裡頭的時間不長,得罪的也不僅僅是夫人一個,若是夫人覺得奴婢得罪了,不如就幹脆發落了奴婢,也解了夫人的心中愁怨。”
梁千洛的手已被阿碧熟練地包了起來,她微微地轉過頭,說:“我並沒有說你得罪過我,怎麼,莫非是你真有什麼對我不住的事情,才會有這樣的愧意麼。”
梁千洛說著,嘴角又是一場清淺的笑意在等著了。
陸恩熙想到了早前的一件事情,他到花房裡領花的時候,聽到過旁人談論起東府的事情,如此,也多停留了一會兒,加了幾句,她與梁千洛之間的交集很少,難不成,是為了這一件事情嗎。
“奴婢不懂得夫人的意思。”
陸恩熙的聲線平穩,這樣稚嫩清純的目光,已經很少有了,至少在梁千洛這裡,是無論如何都無法擁有的光景。
梁千洛說:“我初初到府的時候,也有許多彷徨,也未必不渴望能得旁人的認可,只是府裡頭人多嘴雜,你永遠都不知道,主動和你說起某件事情的人,實際上是在圖謀你的什麼”。
陸恩熙的眼眸清冷,齊燕寧告訴她的,要與梁千洛少了往來,齊燕寧說,這個女人是一條黃鱔。
“多謝夫人的賜教,若是夫人沒有別的事情,我想,我也該走了。”
陸恩熙自覺得剛才已不知不覺漏了破綻給梁千洛,若是此時此刻再與她攀談,不知道會給齊燕寧帶來什麼麻煩,不如溜之大吉才好。
“你的刀很好看,可是再好看的外表,也包藏了一顆傷害旁人的心。”
梁千洛的手被徹底地包裹上了,疼痛雖然沒有這麼猛烈,卻更加厚重了一些。
“可是這把刀,剛才解了少夫人的毒。”
陸恩熙微笑著說。
“剛才若不是我們家夫人自救,只聽你的使喚,怕這個時候是不好了。”
阿碧終究是氣不過,狠狠地說。
“好了,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思,我只是提醒你,有的時候,要相信自己的判斷,旁人的話,終究是帶了自己的喜惡在裡面,那是旁人的,也不是你的。”
陸恩熙的背影停了片刻,然後便沉沉地去了。
“夫人,您剛才說的是什麼啊,不過是齊燕寧帶進來的一個嬌俏的丫頭,何必要說這樣的道理,在她的身上浪費功夫呢。”
阿碧有些不爽快地說。
“我也不懂得自己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只覺得該說,就是了。”
梁千洛的腿腳麻了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冰冷的椅子上坐得有點久了,他站起身來,剛才的頭暈目眩,這會子倒是全好了。
“她的那把刀實在是好看吧。”
梁千洛冷不丁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