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她的身份擺在那裡,即便是音樂上的造詣再高,也不過是逐水飄零的浮萍,若是這一身皮囊都由不得自己,一身看家的本事,還能由得他自己嗎。”
說著,南宮敏玉抬眼看了看遠處清零的天,她從小看多了身不由己的事,有些人縱有一身才華又能如何,不過是予取予求罷了。
“這倒也是,善如固然不足為懼,這一次,夫人您也算是大仇已報了,梁千洛從前如何奚落您,如今,倒是能被您奚落回去。”
芳軼並沒有將自己心底裡最深切的擔憂表現出來,她輕輕地敲著南宮敏玉的背後,她的背柔軟有彈性,是年輕的肉體,這樣嬌俏通透的身體,總算是有一份囑咐可託。
“是啊,梁千洛即便是再機關算盡,也算不盡天理,只不過我也很累了,她若是能乖乖地在禁室內,也算是她安分守己的造化了。”
芳軼的目光直落落的,在南宮敏玉的手臂上落下去,南宮敏玉原本消瘦的手臂,如今已經變得十分地渾圓,玉鐲子都有些勒手了,嵌在她的手上,時不時地,會現出一道口子來。
平日裡不很痛,可是此時此刻看著,也有一番厚重的滋味在心頭。
“夫人,雖然奴婢知道在您孕期內,是不該說這樣的話來刺激您的,但是對於梁千洛這樣背水一戰的人,一道禁閉,是無法關注她的心的。”
“可穆天琪的心,不是被困住了麼。”
南宮敏玉轉過頭去,直視著芳軼,問道。
“四少爺的心思,我們實際是無法得知的,他突然請了善如來,又臨時將您請去,做善如搭戲臺子的見證人,這裡頭,難道沒有一點被的痕跡嗎。”
說著,芳軼為南宮敏玉再次將茶續上,熱滾滾的茶水,在稍微蕭瑟的風中輕蕩。
“穆天琪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
南宮敏玉看起來是滿不在意地說,可思緒卻不由自主地回到前段時間的交錯去。
那會子倒是隱隱地聽說孟靜怡去找了梁千洛,這一連串的事情下來,未免太過於連貫與湊巧,難不成和這裡頭的事情有關繫了?
如此想著,南宮敏玉越發地悶不做聲了,疑慮疊加,像是身不由己的壞毛病。
“奴婢也不敢妄言四少爺的為人,只是四少爺不做平白無故的事,善如來了這,若只是為了一曲琴音,何必要冒著拋頭露面的禍呢。”
說著,芳軼便再也不說,善如入府的事情,南宮紐煙老早就獲悉,她對這個女人是蝕骨的恨的,因為她隱約知道,穆天駿在外頭流連的戲子,便是這個所謂傾國傾城的人兒。
不管穆天琪所標榜的,他和善如是怎麼樣的紅顏知己,都無法撇去南宮紐煙心中最大的疑惑,那就是,穆天琪是否又為穆天駿設了套,讓他嫡子一族,活生生地往裡頭跳。
“芳軼,你究竟要說什麼。”南宮敏玉來了性子,蹙眉冷眼地看著她,芳軼忙在南宮敏玉面前磕下,說:“奴婢只是害怕梁千洛這個人詭計多端,以靜制動,暗地裡是要害夫人的。”
有風從裙子底下緩緩地吹起,將南宮敏玉的思緒吹得很遠很遠去。
南宮敏玉突然有點想念那片花海,她的少女時光總是與浪漫無邊相呼應,她不用去想,自己需要害什麼人來保住地位。
而實際上,她也不認為自己需要害別人來達到自保,可在這個地方,在這個愚昧的時代的,他南宮敏玉就是悲哀到,必須用搶,才能收容一顆愛人的心髒。
突然,就有點累了。
“害不害的,我先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吧,芳軼,我記得你的任務是為我排憂解難,卻不是總提醒我,我的處境有多危險,這些事情,姑母難道沒有囑咐你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