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法未必沒有,只是這一次,需要四少爺的允諾與成全。”
子闌說著,迎著秋風,緩緩地站了起來。
“我是不沾染這些事情的。”
穆天琪果斷地說。
“確切點說,不需要您沾染。”子闌走到了穆天琪的身邊,與穆天琪並肩而立。
“不要賣關子了,直接說吧。”穆天琪眺望著不遠處的庭樓,說。
“既然百裡傾願意冒險攜夫人遠走高飛,若是再以夫人作為誘餌,豈不是能甕中捉鼈?”
子闌低著頭,因為她也很不確定,自己的這一句話,會給穆天琪帶來如何雷霆的震怒。
穆天琪的手指頭抓緊在一起,可臉上還是保持和善的微笑:“你讓我用自己的夫人做誘餌,去試探旁人勾引她的可能?”
穆天琪將勾引二字說的咬牙切齒,大婚當天的恥辱,穆天琪是一定要找百裡傾算的。
“自然不是勾引,我們要做的是將百裡傾引入,再抽絲剝繭,最後絞殺。”
子闌的語氣簡單篤定,很有殺手的作風。
可穆天琪在遇到梁千洛的時候,就不是一個殺手,而是一個時時刻刻將自己帶入丈夫身份的男人。
“你有沒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可能會讓他們得逞?退一萬步講,即便是不得逞,坐實了我的妻子與百裡傾有染,再落下一個叛國通敵的罪名,你說對誰來說,才是真正的災厄?”
穆天琪的語速越來越快,情緒越發地激動起來。
“我們未必要等罪名坐實了才收網,少爺,難道您不認為,提著百裡傾的身份去見當朝者,就猶如是求了一柄尚方寶劍,能保證查冤無虞嗎。”
子闌的話如細碎的針尖,一點點地紮到了身上,是啊,他是奔著為母伸冤的目的去的,做到就好了,何必這樣照顧梁千洛的情緒呢。
可是。
可是、
如果走上這一條路,便是縱了內心的慾望,將好不容易燃起的綿薄火焰,給澆滅了。
梁千洛這樣冰雪聰明,若是到了瞭然真相的那一刻,豈不是要恨透了自己麼。
“不行。”
穆天琪說。
“少爺,子闌只是提一個意見,成與不成還在您自己。”
子闌說著,行了一個禮:“晚來風涼,您自己要注意增減衣衫,我在外頭候著,若是一從南宮紐煙那裡回來就與您有說不完的話,那便要招惹非議了。”
在得到穆天琪的應允之後,她輕撈著裙裾去了。
子闌在風裡站了很久,很久之後,她才決定朝著藕花深處走去,師傅當年給她留了十數道最貼心的暗樁,如今能在明面上效力的,都是最浮於表面的眼線,這府裡頭,就有一個頂頂忠誠的僕人,他可以隨時為自己放出風去。
孟靜怡的東府中,偶爾有風在腳邊捲起沉落,將孟靜怡手中的茶都吹散開一些似的,她聽了清荷從母家帶來的訊息之後,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