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榮甄似是自言自語地說,這些年來為他操碎了心力,早就將她當做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原以為齊燕寧會拼死了保護陸恩熙一輩子的安寧的,可是想不到,到了關鍵的時候,齊燕寧還是會讓陸恩熙捲入波濤之中。
“我將恩熙帶在身邊,自然不會輕易動用她的身份,可她也有權力知道自己的身世。”
齊燕寧動容地說。
“夫人,明人不說暗話,這個道理,您也不可能到了如今才懂,是不是南宮家對您做了什麼不利的事情,事已至此,您也不至於瞞我這個不中用的人了吧。”
說著,陸榮甄靠著太師椅坐下,他的心痛著,陸恩熙這些年被他保護的這樣好,若真是被帶走了,又不知道會面對怎麼樣的人生了。
再者說,自己盡心盡力地撫養了她這麼多年,齊燕寧說帶走就帶走,到底是為了成全她往後的人生,還是想要卸磨殺驢?
既然都是從死人堆裡出來的,陸榮甄面對這個甚是複雜的女人,也少不得用惡意多揣測幾分了。
“南宮家的確對我出手了,若是我察覺得晚,我已無法站在這裡和你對話了。”
齊燕寧沉沉地看著遠方,雲淡風輕地說。
“您這些年不顯山不露水,南宮紐煙即便有再大的能耐,也動不得您,怎麼突然颳起這樣的邪風了?”
陸榮甄問。
“我想要明哲保身都不行,天琪從來沒有忘記過複仇的願望,勢必會將我卷進去,如果我再不出手相助,他只會更加孤立無援,老陸,我知道你愛女心切,可我們早被拴在一條船上了,這個道理,難道你是到現在才懂的嗎?”
並非是他現在才懂這個道理,只是齊燕寧既然能沉潛十幾年不降反升,這個女人的忍耐力和本事,也的確非常人所及。
若是十幾年前龐氏的落馬尚且波及不到他,那麼這一次是什麼事情,非得逼著齊燕寧出手?
“這個道理我一直都懂,可這一次,為什麼要將當年好不容易隱藏下來的人暴露出來?”
陸榮甄問。
“你很懂得中醫,你給我看看,這是什麼。”
說著,齊燕寧拿出了一包黑乎乎的東西,遞到了陸榮甄的面前。
陸榮甄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說:“這是烏油。”
“會來自於哪裡。”
“這種東西無色無味,即便是被高溫煅燒,也只會在和在灰燼中。”
“我心細,發生爆炸之後撿了起來。”齊燕寧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只關注陸榮甄對自己這個問題的回答。
“一種,是用特製的烏石冶煉而成,這種烏石,只可能存在於西北邊陲的烏城裡,另一種,就只有在極其冰寒的高山上了。”
齊燕寧若有所思地說:“南宮家如今就駐守在西北邊陲一帶,南宮紐煙讓他的哥哥為他採辦一兩塊這種石頭,再帶入府裡頭來,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也未必是她吧,我覺得夫人你,有點先入為主的意思了。”
陸榮甄說。
“我當然不可能只憑這一點點的事情來斷定,陸老,你相信我,若是在我這條線上查下去,恩熙遲早是要被暴露的,若是留在我的身邊,我至少能保他平安。”齊燕寧說。
陸榮甄的眼神中透出了深深淺淺的光,許久許久,他才說:“這個再說吧,你這次急急忙忙地來,不管結果如何,總不能直接讓恩熙看出端倪來吧。”
說著,陸榮甄將我握力球捏在手上,來回地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