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手嗎?混賬!”
說著,那人便加速了手上的功夫,酒壺子像是長了飛毛腿一樣地,直直地朝著沈世追的方向去,沈世追突然轉了身子,飛到了善如的身邊。
驚惶未定的善如下意識地往後退去,卻被沈世追扶住了腰。
“你不要怕,看著。”
沈世追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白麵書生進攻的手,突然傾注下了鮮血,那一道在指尖上的傷痕,突然成倍地撕裂開來,手掌心迅速攥了厚厚的血液,還沒等到酒壺子砸在沈世追的身上,他已經口吐鮮血地倒下了。
“我從來不做無關緊要的小事,對你這樣的惡人,更不會。”
老媽媽是個慣會檢視局勢的,如今見這樣的陣勢,早就命令下人清查了白麵書生的傷勢,確定他只是受了重傷之後,忙抬下去了。
看熱鬧的眾人若無其事一般,各自尋歡作樂去了。
“你有沒有受傷?”沈世追問道。
善如十分感激地說道:“多謝先生出手相救,善如並沒有受傷。”
“你不需要和我客氣,我是最看不慣這樣的事情。”
沈世追停頓了片刻,若有所思地說道:“這個地方的人太過薄情,少姑娘一個,不少。”
善如看著酒色鼎沸的堂下,眉眼之間浮起了冷笑:“善如從踏入這個地方開始,就料定這樣的結局,先生如果為我傷感,那就真的是太不值了。”
“你倒是看得開。”沈世追眼角的餘光掃到了那把琴的所在之處,早有侍婢,將這把殘破之琴抬下去了,歌舞聲起,舞娘揮紅綢,又是新一番的聲色犬馬。
“今日原就請先生來的,若是先生不覺得被敗了興致,不妨與我移步樓上吧。”
沈世追心中瞭然,微微頷首。
閑敲棋子落燈花,不知道為什麼,在看了善如的閨閣之後,沈世追的腦海裡,首先想到的就是這一句詩。
“先生請坐。”
善如款款入內,身後殘留了一道淡淡的香味,沈世追笑道:“真是想不到。”
“不知道先生想不到什麼。”
善如說著,已將披肩摘下,落座於主座之上。
“我這輩子還能受了善如姑娘的邀請,入了善如姑娘的閨房。”
沈世追在善如落座之後,才坐下。
“先生也是英雄豪傑,何必說這樣的話,是善如有幸,能請到您來。”
“都說善如姑娘與旁人不同,今天看來,言談舉止更是穩重自持。”
沈世追說著,手指頭已放在了雙膝之間,這個屋子裡頭,像是有劍氣。
“先生豪氣,還要在這裡自謙麼,花間閣的少閣主,並不是江湖上說的那樣,可見先生這些年,是被誤解了。”
說著,善如已將壺子裡頭的水傾到茶盞中,碧螺春的味道立刻擴散開來。
“我還以為善如姑娘是來與我閑聊人生的,想不到,您還有興趣探討來探討我的人生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