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後娘娘早前就已經交代過了,明妃與他的關系勢如火水,太後如今更是妄圖藉助明妃來打壓他,若今天不給這位老太太一點震懾,怕是胞妹,要受許多的委屈了。
“皇上說得極是,如今北防安定,蠻夷被皇上的鐵騎所征服,每年的朝貢足足有餘,這是我大宣子民的福分。”
梁千洛的眼神沉沉的,手指頭在華麗的裙裾上緩慢地滑下,征服?裴國雖然做了和親的決定,可若真要計較起來,宣國的西北邊防也少不得要脫一層皮,這位將軍這麼說,豈不是有故意刁難她裴國的意思麼。
眼眸中的細碎冷意被額上的流蘇給掩蓋過去,可即便是這樣細微的恨意,也被太後給切切實實地掌握了。
“今日是哀家的壽宴,歌功頌德的話,顏將軍不如留到前朝的朝堂去說,如何呢。”
太後笑著說,身邊的婢女倒是很及時地倒上了一杯酒,用早秋的桂花釀好的酒就是清甜,怎麼喝都不會醉。
皇後看太後阻了兄長表忠誠的心,手指的護甲在筷子上摩挲,許久,才說:“兄長鮮少參加內宮家宴,總將一副武人的脾氣帶上來,請皇額娘不要見怪,歸根結底,大宣開疆擴土,百姓安居樂業,才是對皇額娘您最大的孝順啊。”
皇上的眉眼垂落下來,都說後宮是比前線慘痛百倍的戰場,如今看皇後與太後之間你來我往,端的都是陰陽怪氣的意思,不過是悶悶地多喝了一盞酒,等到這兩人各自安靜了下來,才與身邊的大太監擺了擺手。
公公早將一塊足足的金雕呈上,放在顏啟年面前。
“皇後說的無錯,太後的壽宴上,說我宣國的雄壯之舉算不得什麼,將這天下越擴越大,才是對先輩的寬慰,皇額娘,您說,對不對。”
皇上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倒是顯得太後小肚雞腸了。
太後微微地牽扯起了唇齒之間的笑意,說:“皇帝這樣為哀家著想,哀家怎麼不知呢。”
“既是如此,朕也正想趁著這樣的好時機,封賞一些有功的臣子,有的話,在前朝的朝堂上不好說,倒是在這和樂溫馨的內宮中,才能像自家人一樣地說話。”
眾人聽了,忙起身,齊聲說道:“皇上聖明。”
顏啟年將讓皇後由此得了威風,忙跪拜道,“承蒙國恩,顏家能有施展抱負的機會,能為皇子排憂解難已是莫大的榮耀,又怎敢居功?若真要說一說功勞,還是皇上運籌帷幄的決斷,如此,前朝有臣子效力,後宮有皇後娘娘與您舉案齊眉,便是百姓之樂了。”
這字裡行間的優越感,倒是讓太後自愧不如啊。
她沉沉地看了一眼跪拜在下面的顏啟年,目光早就轉向了明妃。
一身富麗堂皇卻有度的裝扮,金步搖不過斜斜地插在發鬢的一邊,明妃這不溫不火的性子,該有被刺激一下的時候了。
“既然皇帝今天有心大行封禮之舉,那哀家倒也要為一個人討點恩賜了。”
太後說著,將臉轉向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