硯冰忙叩首道:“奴婢知道,只是這子闌也參與其中,不是很詭異麼,穆天琪無論如何都沒有立場,去幫阿碧掩蓋這樣的事情吧。”
是啊,這才是南宮紐煙最關心的事情,穆天琪何必要趟這趟渾水呢,他決計是個心思深沉的,南宮紐煙也不信他會真的愛戀梁千洛,這裡頭,怕是也有許多說不清道不明的緣故吧。
“暫且不管他,這件事情,阿碧若是敢說出去半個字,便會死無葬身之地,所以我信,她是有眼力見的。”
“是。”硯冰看了看窗外,說道:“老夫人,天色也不早了,奴婢扶著您回府吧,過幾日便是大日子,您是得要打點起精神應付才好啊。”
四周都是死一般的寂靜之聲,南宮紐煙的眼神中難掩的疲倦,“好。”
她的聲音低沉穩重,可也帶了些許的迷茫。
西廂房裡,南宮敏玉緩慢地摘掉,一片片掛在自己頭上的流蘇,芳軼一邊搭把手拆解著,一邊輕扶起南宮敏玉的烏黑發絲,說道:“夫人的發絲從小就這麼綿密,可見是個福澤深遠的人。”
南宮敏玉透過鏡子看了眼芳軼,遲遲地說道:“姑姑怎麼突然說起這麼客套的話來。”
南宮敏玉對芳軼向來尊重,芳軼始終悉心照顧她,從前在南宮府中,芳軼就將她當做自己的閨女一般養著,如今到了孤立無援的地步,到時更加襯托起兩人各自扶持的好處來了。
“哪裡是客套的話,奴婢從前就在夫人面前說過了,你忘了麼。”
“我怎麼會忘,我成年禮上的發髻都是你幫我梳就的,只是福澤深遠這樣的話,在此時此刻,聽起來尤為刺耳。”
南宮敏玉說著,重重地嘆了口氣,雖然剛才在梁千洛的面前不曾弱勢,可這樣你爭我鬥的日子,從來也不是她的所求,不過是爭這一口氣罷了,但凡她有點退縮不前的姿態,自然有人抽著皮鞭,逼她穩步向前。
“夫人難道是為了正午的事情煩擾麼,不過是一些不中用的藥膳,是否懷有子嗣,不過是看各人的命運罷了,老夫人派了這一份藥膳給梁千洛,也只是為了顧全面子上的意思罷了。”
芳軼倒是想的很多,將事情想到了那碗求子的藥膳上了。
“你誤會了。”南宮敏玉有些哭笑不得地說,但是哭笑不得之後,也少不得沉沉地嘆了口氣。
是啊,自己即便是南宮家最疼愛的千金又如何,姑母也沒有辦法護她一世周全,不過是按照禮法規矩來做,便是了。
“那便是奴婢糊塗了,沒有真正體察夫人的思慮。”
說著,芳軼將木梳子沾了水,將稍微幹燥的發絲一根根梳開來。
“與我說話,哪裡來這麼多的規矩,芳軼姑姑,你不要這樣客套,否則,我便覺得自己離南宮家越來越遠了。”
南宮敏玉端詳著鏡子中的自己,許久,才說。
“不是奴婢客套,只是如今您與從前南宮府中不同了,身份與地位也不同,奴婢若是不處處謹言慎行,怕是要讓您暗地裡吃虧啊。
南宮敏玉聽這芳軼話裡有話的意思,大概也懂得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