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如並無這樣的意思。”
善如說著,低下了頭,眼眶微微泛紅。
“傷害得到不傷害得到,總歸是事在人為,目前我所掌握的訊息,可是對於我們的分化,很有利的。”
說著,百裡傾就兀自地端起了茶壺,往自己的杯盞中咕咚咕咚地倒水了。
“不知主人有什麼高見。”
“如今老九和穆天駿關系甚好,已經到了讓朝中官員側目的地步,若是這個局勢繼續發展下去,皇上的忌憚便會與日俱增,到時候,我們再瞄準機會,將皇上的猜忌層層疊加,才能水到渠成。”
百裡傾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今天的月亮,似乎是更冷了,在宣國這麼久了,未曾拜訪過這裡的月兒,只覺得在這個國度,即便是看到多麼精緻的景兒,也是以樂景寫哀罷了,如今能與善如這樣為百裡國的前程籌謀,倒是有幾分舒朗的愉快了。
“這倒是,實際上一個王朝的盛世之景,往往昭示了衰敗,單看當年百裡國與宣國的戰役就可看出,宣國如今講究文治,倒是將當年在馬背上吸取的教訓給忘了。”
那一場戰役百裡傾怎麼會不記得,若不是因為宣國的後勤供給到位,百裡國就是實打實的勝了。
“好了,終究是我們失敗了,不需要講這麼多,我這輩子,定要將宣國攪得四分五裂才是,善如,我知道,你與我的志向,是相同的,對麼。”
百裡傾說著,早就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善如的手。
“善如此志,黃天可見,還請主人將真心給我,善如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兩個在異鄉依偎的孤獨劍客,此時此刻終於貼在了一起,這大概與旁人不同一些,他們是將生死完全放在了權謀這一條路上,雖然百裡傾知道,自己喜歡梁千洛的這條路很苦。
但是他的心裡還是保有一點點的幻想,自己若是能真心實意地贏回梁千洛的心,,倒真的是此生無憾的事情了。
而對於面前的這位善如,自然是什麼樣的身份做什麼樣的事,他可以很尊重他,但是不會有任何僭越的情感。
在百裡傾看來,善如對他的喜歡,以及他接受善如的喜歡,都是僭越的情感。
沉沉的夜色中,穆天琪在快速地行走,沒有了子闌的陪伴,他走路的速度都要快很多。
不知道子闌在南宮紐煙那裡適應的怎麼樣,這個老巫婆,慣會做一些心思陰暗的事情,不過還好,子闌的本事,穆天琪是相信的,寵辱不驚,從來都是她值得炫耀的資本。
穆天琪是往書房的方向走的,這個時候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呢,也正好可以在偏殿落腳,那裡還掛著母親最重要的信物,這些天被一些繁雜的事情給打擾,都少了很多與母親接觸的機會了。
從西邊的角門推開門去,房門掩映了他的身影,他趁著黑,一個溜身,就進去了。
這裡常年就點著兩盞燭燈,因為自己平日裡並沒有表現出對這裡太多的在意,所以下人們連日常的打理,都隨便很多。
連正中間,擺著雲尊的桌子,都與藏汙納垢的樣子。
穆天琪來到了桌前,俯身拜了三拜,然後屈膝蹲在地上,眼睛就被一小處翠綠色的光給捕捉了,他的手指頭捏上了玉石的頭,有溫潤的冰涼,從指甲傳遞到了面板上。
“母親,很多人都質疑,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放棄如今平安順遂的生活,為你伸冤,他們不知道,我是見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