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善如將手指頭搭在桌子的邊沿上,穆天琪可以注意到的是,她連與自己的動作都生疏了。
“可不是因為我成親了,你心有不滿,才會與我說話的時候這般上綱上線吧。”
說話間,穆天琪將善如桌子上的一尊玉盤細細地把玩,每一次來這裡,善如桌子上的裝飾都會有變,有的時候是精緻的西洋玩意兒,有的,是來自於西北的奇特之物。
“當然不是,善如自知卑賤,與四少爺也從來都以君子之交自居,怎麼可能怨恨在心。”
說完,善如低頭笑道:“你看我,每次被誤會都會這樣話多。”
“沒有關系,反正我的承諾始終是不變的,你呢,盡管花我的錢,我雖然許諾不了你名分,金銀倒是有的。”
善如噗嗤笑道:“您這話說的,倒顯得自己和樓下的那些找樂子的臭男人,一樣了。”
“當然不同了,我這是情非得已,且我始終尊重你,如何能一樣。”
穆天琪的眉眼之間帶了委屈,不知道為什麼,善如看著穆天琪這樣的面孔,腦海裡浮現的,是百裡傾的喜悲。
穆天琪才是名正言順地,能在日光下和自己談笑的人,百裡傾卻像是暗夜裡的幽魂,他永遠必須將自己隱藏在黑暗中,才可以完成使命。
善如這麼想著,手指頭已經順著穆天琪的指頭,搭到了他的脈搏上了。
“我當然知道你尊重我,之前說的話也不作數,其實你能開心,我也開心了。”
穆天琪倒像是在尋思著如何翻出另一樁舊案一樣,話鋒,首先轉到了當日善如送上府來的禮物上。
“可是你也沒有必要尋思著將我的妻子也哄開心。”
穆天琪似笑非笑地說。
善如沉默了片刻,而後笑道:“要不怎麼說夫妻終究沒有隔夜的秘密呢,看來四少奶奶是將我當做不速之客了。”
穆天琪擺了擺手:“她倒沒有這麼想,只是我覺得奇怪,你為什麼要將這麼貴重的東西贈予她,我聽說,那還是別人送給你的稀奇寶貝,對麼。”
善如所送的寶貝可不尋常,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一種身份,那麼今天,穆天琪來這裡,就是想要驗一驗,善如打算隱匿起來的身份。
“不過是一點小意思,我覺得四少奶奶和我能成為知己,我才這般的。”
善如像是一個被捉到錯處的小孩,連說話的聲音都變得細致了一些。
“你竟然將千年一遇的翠玉當做小意思?還是在你沒有見到千洛的情況下?看來你真是被我保護的太好了,都不知道這外頭的銀錢與交易。”
穆天琪似是痛心疾首地說,這樣一來,善如的臉就越紅了。
“四少爺放心,我不珍惜別人的物品,卻很是珍惜你送的,你贈與我的,我都好好地放著呢,並不敢有半點的缺漏。”
“善如,你真是變了,我現在不過是說了一句,你就唯唯諾諾這麼久,難道我會將你吃了麼。”
“吃倒是不會,只是覺得四少爺現在旁敲側擊的招數真是厲害,怎麼從前都不會的事情,如今全部會了。”
穆天琪有些哭笑不得,他私心裡覺得,善如未必是一個願意忍辱負重的,深愛自己的,可自從自己成親之後,她說的所有話裡,都帶了實打實的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