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天駿看著面前這個氣質如冰的女子,悲哀地想到,自己似乎連悲哀的權力都沒有了。
“好了,我看你臉上熱熱的,也該洗個舒舒服服的澡睡覺了,我讓姍姍去為你準備熱水,如何。”
孟靜怡不願再生事端,即便是心裡頭對穆天駿怨恨至深,也並不在言語上做出計較。
“你是當真要與我生分了。”
“說什麼生分的話,只是我剛小産,若是與你在這裡相持太久的話,難免要消耗精神,不如我們各自冷靜。”
兩人正說著,已聽見外頭有侍婢細碎的聲音:“阿碧姑娘,你怎麼在這?”
穆天駿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阿碧是誰,孟靜怡倒是搶先一步去開了房門。
“好端端的,叫喚什麼。”
“啟稟少奶奶,奴婢看到東廂房四少奶奶的阿碧在門前鬼鬼祟祟的樣子,才多做了疑問。”
她和穆天駿的這座房屋,在穆武侯府的中軸線上,平日裡就比較熱鬧一些,只是穆天駿的身份尊貴許多,所以晚上會加派人手巡護,今天晚上孟靜怡的心情不好,就撤掉一些,阿碧若是真有心,潛入也是有可能的。
“她從來都不離梁千洛的身,來我這裡做什麼,你是不是有看錯?”
孟靜怡問。
“阿碧是從裴國來的,身上有異於中原本土的氣味,奴婢的鼻子很靈,能聞出其中的不同。”
婢女說著,微微地行了個禮。
“可看清楚她在做什麼了麼。”
雖然孟靜怡私心裡覺得,梁千洛身邊的人倒不至於愚蠢到真的會做這樣的事,可這裡頭的人從來都是防不勝防,不擇手段,多一條心總是好的。
“奴婢沒看清,奴婢也是在交接班的時候才看到的,若是阿碧姑娘特意揀了這個時候來,事情就有些蹊蹺了。”
婢女有條不紊地分析之道。
“去找找,堂前屋後的地板上有沒有遺失什麼東西,若是阿碧為了找什麼,誤入了這個地方也未可知,今天的事情不要宣揚出去,有無訊息,你都要來告訴我。”
婢女忙說:“是。”
“晚上早點將門閂上了,我累了,若是老夫人還派人來問,就說我與少爺睡下了,明天去給她請安。”
孟靜怡覺得身子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裙裾長長地拖曳在地上,翻卷起了細細的塵土,像是一場被驚醒的夢,只是這場夢,是顏色渾濁的黃粱一夢。
屋子內,穆天駿坐在一旁,清荷早就站在門後,頭暈的厲害,可孟靜怡的性子她如何不知,若是表現出一二來,定是要成為孟靜怡怨懟穆天駿的引子了。
“夫人,咱們為少爺準備了洗澡水吧。”
“你有沒有關系。”
孟靜怡心焦地問,這些年來與清荷相互扶持,早就將她當做了自己最可信的人,她又沒有親姐妹,倒是清荷,從小就跟在她的身邊,如同親人一般。
“夫人,這會子您就不要顧慮我了,還是先將少爺照顧妥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