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千洛的聲音雖然清淺,可在空曠的房間裡,卻回蕩昭昭,阿碧深以為然,點了點頭,說:“正是這個意思了,而且我聽說,當時南宮紐煙獨獨撥了一份禮,隨她出府了。”
“你的訊息可還屬實?”
梁千洛微皺眉頭問。
“自然,我問的,是您之前交代的那位掌事,他做起事情來,很是盡心。”
梁千洛透過細碎的光看阿碧,這個小姑娘的成熟,在一夜之間就瘋狂地生長了起來,她倒是不知道,該是喜,還是憂了。
“好,可知道她嫁的是誰麼。”
阿碧搖了搖頭:“這個就不知道了,現在多有一些良娣的傳言,可自從上一次南宮紐煙鼓吹嚴明治府之後,許多人被驅逐,也再無提起了。”
“南宮紐煙鮮少對人有真心實意的好,對一個不中用的下人,自然也是不會的。”
梁千洛想到那一天,穆家苑是如何熟稔地提起良娣這兩個字,倒像這個人是長久在她夢裡存在過的一樣。
還是一場化不開的噩夢。
“那夫人的意思是,這個人不是她的下人?”
“你既然都有了自己的判斷,還來問我?”
“阿碧就算有想法,也不過是一葉障目。”
“不會,我看你處理很多事情都十分妥帖,以後肯定會獨當一面的。”
“是少夫人謬贊了。”
阿碧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現在且不管這些,你有沒有把握幫我找出穆良娣的下落。”
阿碧搖了搖頭,“怕是很難,這個女子在府裡頭的所有都有記載,獨獨出府這一項,再無記載。”
“行,既然是一個十分關鍵的人物,行蹤出入自然要隱蔽。”
阿碧想到梁千洛交代給自己的另一件事,她微屈了膝蓋,說:“至於您說的,府中的丫鬟,我細細排查過後,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那秋玲呢。”
梁千洛淡淡地問。
“她的歲數到了,正好家中有婚配,前幾日就去了。”
阿碧在下一秒就緩過神來了,她搖了搖頭:“只是秋玲的家人是親自到府裡頭來領的,走的時候也是穿了喜服去的,怎麼會有假呢。”
梁千洛在阿碧說話的當會兒,已將這座屋子細細地繞了一遍,在堂屋正前方的四角方椅下,繫著一顆晶瑩的翠色玉石。
“你看到人了麼,你認識她的家人麼。”
梁千洛問。
“很多人都說,難道還會有假麼。”
“眼見未必為實,阿碧,你要慢慢學。”
說著,梁千洛蹲下身,將玉石夾在兩根手指頭中間,對著光亮的地方細細地看,翠綠中還帶了一縷的墨黑,光看質地,倒不是十分細膩的。
“夫人,您看這樣的東西做什麼,四少爺平日也很少來這個地方,這裡卻弄得燈火輝煌。”
“這裡不僅僅是燈火輝煌得誇張,你沒有發現,這麼大的地方,也就我站的這個地方,被磨的都褪了色麼。”
梁千洛說著,故意將腳步挪開了一些,阿碧才將眼神關注在她的腳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