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中原女子,不懂得什麼詩書,可與妹妹和平相處的這點覺悟,還是有的。”
說完,梁千洛像是想到了什麼不爽快的事情一樣,沉沉地說:“算了,現在只要是問到和你有關的女子,你都是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我不問就是了。”
阿碧看了,倒是撲哧一聲笑出來,穆天琪抬眼問道:“阿碧,你個不懂得情事的人,你在這裡笑什麼。”
“奴婢是覺得,夫人從前是多麼直率痛快的人,如今面對少爺你,倒是有九曲的心腸了。”
梁千洛的臉紅彤彤的,略帶怒意地說:“你還不如和子闌一樣,離了主子呢,倒讓主子有幾分清閑。”
“誰說子闌離了我了,不過是被送到額娘那裡教導幾天,也就罷了。”
說著,穆天琪又將蓮子羹湯放到嘴邊品了兩口,濃稠清甜的味道,再次縈上口腔。
原本在面對梁千洛時的心機算計,此時此刻倒有了奇妙的同理心。
“總算是說真話了,不過我看你就是胡鬧,你說你對我一個沒有來頭的和親公主也就算了,偏偏對敏玉也要這樣不管不顧麼。”
梁千洛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穆天琪,像是在舊賬重提,但又像是給話題抹上輕描淡寫的一筆。
“你還是記著那個晚上的仇?”
穆天琪別有意味地看著梁千洛。
“不會。”
“我這個人是紈絝慣了,所以對待自己的女人未必如此謹慎,這一點,你在嫁給我的時候,就該有所耳聞了吧。”
梁千洛將手指頭輕輕地扣在桌面上,指甲上的蔻丹也是他最不喜歡的模樣,她不喜歡中原的一切,她很想念在戈壁灘上信馬由韁的自由感,只是當絲綢的綿密質感裹上身軀的時候,旁人豔羨的目光讓梁千洛覺得,自己還算是個風華正茂的嬌豔女子。
“我們不說這些。”
“好,不說就不說,婚姻雖不是我們選擇的,但我還是希望我們能學著相愛。”
阿碧對穆天琪的這幅嘴臉,多少是有點嗤之以鼻的,她在下人之中行走,倒是能經常聽見穆天琪的風流事,這個男人與他的兄長相比,多了成倍的風流。
而這一次接連搞砸了兩場婚夜,難道是巧合嗎。
“我不懂這些,我只知道,我在這裡,只有你了。”
說完,梁千洛的食慾也到了盡頭,她和阿碧使了個眼色,阿碧連忙捧了精緻的小碗來,梁千洛將茶水含在嘴裡,去了口腔中的甜膩之味。
“如今時候不早了,你也該去和妹妹用膳了吧。”
梁千洛說著,眼神早就飄到了窗臺旁邊的槐樹上,這個季節的槐花總是很香的,她有的時候也會小心地摘來,養在房間裡。
“怎麼?不歡迎我麼?”
“不是不歡迎,而是你一次娶了兩房,如何專寵?只怕我承受不起這獨獨的寵愛,到時候倒成了灼傷我的火。”
“剛才不是還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現在就開始批判我寵愛你的方式了麼。”
穆天琪的臉色稍有慍怒,梁千洛不過是垂落了長長的睫毛,裝作是看不到,就算是完了。
“不是,我這是為了穆武侯府的和平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