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看了看左右:“我一介草民,犯不著你,你何必扣我帽子!”
“少廢話,將東西交出來,我還可以饒你不死。”
青衣人說著,騰空而起,只聽見樹林中一陣簌簌的聲音,不見了人影。
“我沒有你要的東西。”
更夫覺得自己多掌了一點籌碼在手心,他是將訊息傳到百裡王子耳中的第二人,還有一條下線,如果對方一心想要他手中的情報,倒是可以搏一搏。
“阿海是你的上線,從四少府中帶出去的情報就在你身上,你不信我會拿到手麼。”
耳邊的聲浪越來越高,也越來越淩厲,更夫的耳膜像是被尖銳的刀子死死地劃著。
“這東西與我混與一體,你若是將我殺了,你也拿不到。”
尖銳的聲音不見,地表不斷被掀起的竹葉細浪也漸漸地平息下去,就在他輕松一口氣的時候,面前突然翻湧起一道兩米來高的葉牆,翠綠色的落葉層層疊疊,摩肩接踵,此時像是一頭饑餓的猛獸,朝他飛撲而來。
更夫忙向後退,可是在他的身後,同樣掀起了一座葉牆,兩邊越迫越近,在更夫被壓成肉餅之前,他聽到了這麼一句話:“這麼說,你就是承認咯,很好,我只是要鏟除你,我不需要得到它。”
隨後,葉牆塌落,混合著男人的血肉,入了泥土中,葉子還是那些葉子,甚至帶著柔弱可欺的脆弱感,只不過在它們的身下,又多了一條人命罷了。
更鼓敲了五下,眼看著天都要擦亮了,百裡傾在城禁之北,始終盼不來梁千洛的身影,此處是他百裡國的大本營,只要發現不測,他可以迅速閃入一處房舍,輕而易舉地離開。
“公子,看這個樣子,她是不會來了。”
百裡傾此時喬裝成趕車的小廝,而他的近身護衛善如佯裝成轎廂中的小姐。
“說了要等到天亮的,我再等等。”
百裡傾頂著一頂破舊的帽子,穿著淺白色的麻布衣服,在百裡族人中,他不算是魁梧健壯的,相反,他的身上,還有中原男子的文弱之感。
“算了,此計不成,還有他計,梁千洛跟阿碧不同,他要考量的事情,肯定更多更翻覆。”
善如說著,手指頭已經輕輕地撚起了銀針,這一道銀針原本是為了梁千洛準備的,其實不一定是梁千洛來,如果是阿碧來,自己都可以在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但是到了這個時候都沒有人接應,晚上定是要無功而返了。
街道的盡頭晃悠悠地走來了一個人,看步履的深淺,可判定是個醉漢,但是盡管如此,百裡傾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此地多是貧苦農戶聚集的所在,膽子小又窮困潦倒,哪裡還有閑情逸緻喝夜酒?
善如也察覺到了,她輕輕地和百裡傾說道:“公子,您且往邊上靠一靠。”
“不用,我來對付。”
“他必須死,不能有人看到我們,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