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昨晚北巫離開前跟他說的那一句話,“從來沒有永遠的相安無事,結伴而行也僅是各取所需。”
這是一句威脅也是對他們選擇加入魔族的一種解釋,虞休轍再一次見識到了北巫的可怕,將他定義為魔的確是再合適不過。
“司徵去哪了?”虞休轍在重門走了一圈卻沒有發現司徵的蹤影,便開口問道。
“他去地界了。”西螟耐心地回答道,見他臉上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才想起虞休轍記憶被封一事,於是又補充道:“地界,鬼族的地盤,死後的魂魄都聚集在那裡,他這次是要去把魔族人的魂魄偷偷帶出來。”
虞休轍大吃一驚,他沒有想過司徵的膽子竟會如此之大,敢大搖大擺地去別人家裡行竊。他不禁擔心起來,:“就他一個人嗎,那麼多魂魄怎麼帶的出來?”
“老北也去了,而且”,西螟停下了他手上的活,指了指坐在遠處的林琰,又道:“而且我們在地界有內應。”
林琰覺察到西螟和他的到來,偏過頭沖虞休轍笑了起來,好像在安慰他說我一切都好,不用擔心。
虞休轍走進之後並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乖乖地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林琰將自己的手貼在他的手背之上,一股暖意傳來,讓虞休轍那顆忐忑不安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之後,林琰帶著西螟和虞休轍回到了魔界,那個破敗不堪的地方,就連飲慣了鮮血的西螟也對那裡的空氣感到一陣陣的不適。血腥味彌漫在各個角落,地上出了亂石就是斷裂的屍骨以及久久褪不去的血跡,幾乎沒有一處可以落腳的地方。
林琰無法施展自己的法力,所以只能靠著西螟的力量將損毀的宮殿和滿地狼的狼藉清理幹淨。
故地重遊對於林琰來說應該算得上是將為結痂的傷口重新撕扯開來,痛苦不堪。
但對於虞休轍來說,這僅是一個不同於重門的新地方。
重新清理好的宮殿空蕩蕩的,沒有一絲生的氣息,虞休轍有點難以想象自己竟會是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沒有日光,也沒有和煦的微風。
而在地底深處,偽裝許久的平靜似乎已經掩蓋不住深藏的殺機與暗潮湧動。
有人揭發黑影弟弟自殺的前一日曾經與戕金見過一面,而恰好合了伏相的意,他正愁沒有一個能跟戕金單獨相處的機會。
戕金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的調查物件會突然的自盡,但訊息傳來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自己已經中了別人的圈套。
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
蜮人得知戕金被鬼王帶去問話的訊息後,便匆匆趕回自己了自己的住處,手背在身後焦慮地在門口徘徊,等待著更多訊息的傳來。
與其說是在擔心戕金,倒不如說是在擔心自己。蜮人如此重視戕金也僅是因為他能幫助自己完成篡權的大計,兩人現在是將命系在了一起,如果戕金在這個時候出了事,恐怕下一個倒黴的就會是自己了。
蜮人正心急如焚地盼望著戕金能平安返回,而跪在大殿上的戕金卻將蜮人推了出去。
他俯在地上,沒有抬頭便脫口而出道:“鬼王大人,小人的一直都是奉蜮人大人的命令做事,未曾有任何逾越之處啊!”
他的回應真摯感人,卻把一切都順理成章的推到了蜮人的頭上。
在伏相眼中,蜮人從來都是那個自命不凡的人,如果有人利用這一點,就能在地界掀起驚濤巨浪。
伏相走下臺階,伸出手示意對方抬起頭來,就在戕金抬頭的一剎那,就對上了伏相那一雙深不見底的雙眸。
在戕金還是試圖從伏相的神情中讀出一些其他的資訊時,伏相突然換上一副溫情的樣子,道:“你長大了。”
這一句話就如同是晴天霹靂,戕金萬萬沒有想到伏相見他的第一面經過說出這一句話。在他苦心謀劃著如何攪亂時局的時候,伏相竟然已經將他的底細調查清楚了。現在的他就像是一個□□的人,明明已經是從頭到腳一覽無遺了,卻還想著要用手遮遮掩掩,可笑至極。
他喪氣地垂下了頭,有一下沒一下地喘著氣,似乎已經回答了伏相一切。
因為他父母之事而對鬼族的統治者心存怨恨,躲藏謀劃多年後,挑了一個絕好的機會攪動著時局,而這個給鬼族的驚喜還沒好顯出一個角就被伏相完完全全澆滅了。
“你什麼都知道了?”戕金還是不肯就此認輸,他回顧了一下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的身份究竟是怎麼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