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對上面人的處置有所不滿,心中有怨氣,半隻腳踏入了魔道,所以才會變成現在的這幅樣子。”司徵說出自己的推測,之後他又沖鳧丘一笑,高興地說道:“看來他們待會肯定得好好招待我們了,估計我們都不用動手就能將這個事情順利解決了。”
鳧丘不解:“為何?”
“他們現在沒有別的選擇了,只有跟了我們魔族才是唯一出路。我勸你也最好盡快想想清楚。”說完,司徵拍了拍鳧丘的胸脯。
鳧丘不悅地往後退了幾步,抗拒地擰緊眉怒視著司徵。
“你果然還是太年輕啊。”對方說道。
這個時候,西螟和北巫已經結束了他們的悄悄話,西螟給他們做了一個“有請”的手勢,一掃之前的陰鬱,熱情地丟擲一張笑臉。
見此狀,司徵立即撞了撞身旁的鳧丘,沖他擠擠眉,像是驕傲地自誇自己準確的預感。而鳧丘倒是沒有他這麼樂觀,他反倒覺得事情應該不會這麼簡單,北巫看起來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西螟雖然心眼少但手段歹毒,依舊不能小覷。
他們從重門門口沿著大路一路向前走,沿途見到了無數探著密密麻麻手的籠子,鳧丘瞧見第一個的時候就已經被嚇了一跳,趕緊往司徵旁邊靠了靠。然後接著他又瞧見了許許多多這樣的籠子,頓時感到頭皮一陣發麻,手腳也漸漸變得冰涼。他旁邊的司徵倒是沒有什麼多大的反應,畢竟是魔,見到過的東西自然是比他們這種仙人要多得多,更加恐怖更加血腥的場面都見到過。
“你們這裡不僅關了凡人,妖,居然連仙也有啊。”司徵突然感嘆起來。
經他這麼一提醒,鳧丘才發現籠子裡面也關著仙人,但看他們現在嘴裡不知一直在哭著喊著,各個披肩散發,用身體撞著柱子,伸著手到處亂抓,如此瘋狂的樣子,應是已經完全喪失了神智,哪怕被放出來了,也不一定能重新變成原來的樣子了。
如果今天沒有司徵在,恐怕他的下場也會跟他們一樣。
沒過多久,他就知道自己錯了。
他遠遠地就望見重門中心的那塊空地上好像有人,還有大灘的血。
越靠近那裡,他的眉頭就鎖得越緊。
司徵此刻也發現了前面的那個人。
虞休轍。
而那邊還躺著另一個人,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就應該是鳧丘派去保護他的地仙了。
鳧丘的心幾乎快要跳了出來,緊張著盯著地上的那個人。
千萬不要有事。
“你們的朋友就在那邊,他沒多大事,不過......”西螟發覺了他們兩人臉上神色好像不對,想是應該看見了前面的虞休轍和那地仙,於是他開口說道。
“不過什麼?”鳧丘激動地一把拉過了西螟的衣袖,把他拎到自己身旁盤問道。
司徵怕鳧丘太過沖動會壞事,趕緊拍下他的手然後緊緊拽住,之後又向西螟賠了個笑臉,示意他可以繼續說下去了。
西螟原本還有些生氣,不過看在司徵的面子上也沒去跟鳧丘計較,隨後慢慢接著講道:“不過那個地仙已經死了,被那個凡人殺的。”
“這不可能!”鳧丘大吼了起來。
他一下子瞪大了雙眼,面色通紅,青筋鼓起,好在司徵把他的手已經拽在自己手中,不然指不定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怎麼不可能,人性本惡,當你身處絕境的時候你也會選擇這麼做的。”西螟一面往前走去,一面輕描淡寫的拋下這一句話。
之後,他用右手遮在嘴邊,沖虞休轍那裡大喊道:“弟弟,別難過了,你等的人到了。”
對面的虞休轍應該是聽見了,原本癱坐在那裡的他慢慢站了起來,轉過身來看向這邊。
鳧丘突然掙脫了司徵的手,然後沖向虞休轍,質問道:“你都做了些什麼!”
剛問完,他就看見了虞休轍身上的血,通紅的雙眼,以及臉上的淚痕。
他慢慢緩和下語氣,扶著虞休轍的肩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虞休轍緊閉著眼,深吸一口氣,然後痛苦地回答道:“為了幫我拖延時間,他......撞上我的劍,是我反應太慢才會讓他......”說到一半,他又哽咽了起來。
而此時,鳧丘也已經清楚了事情的大概,既為了地仙的寺感到心痛,又打心底裡對他起了崇敬之意。
言出如山,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