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
虞休轍和地仙接著西螟的火把上的光看去,一籠子一籠子的手在不停像蟲子一樣蠕動著。兩人一見,便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地仙還故意貼近虞休轍,緊緊捏著他的胳膊不放。而虞休轍平時就算再冷靜,在此刻,也一點點冒出冷汗來。
“好了,這個房間是給弟弟住的,開了門就自己進去吧”西螟說著,邊開啟了籠子的門,見虞休轍還愣在原地,於是沖著他揮了揮火把。
火把突然地靠近,虞休轍的臉上立即産生了一陣熾熱的灼燒感,刺醒了被嚇得呆滯在原地的他。
“從進門開始,我就覺得你們應該是最清醒最明白的聰明人,和裡面的這些頑固不化不會識人眼色的庸俗之人不同,相信不需要我再多費口水請你們進去了吧。”這個時候的西螟仍然時笑著說完這番話的,但那笑意卻是跟先前的熱情不同,多了一絲陰冷惡毒。
“你是西螟?”虞休轍忽然反應了過來。他不應該將小二的那番話影響,西螟是女人這原本就是少數人的猜測,他不該先入為主,把它當成了既定的事實。如果西螟還沒有吃飯,北巫又怎麼可能會把桌上的飯菜都給收了。
西螟笑了起來,不可思議地問道:“原來你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怪不得不像你旁邊的那位仙人一樣抖地深怕別人看不出他在害怕一樣。”
地仙沒想到自己剋制了這麼久的畏懼情緒在西螟的眼中竟展現的如此□□裸。他在虞休轍的胳膊上用力擰了一下,之後便松開了他。
虞休轍隱約感覺到那地仙在自己的胳膊上附了個什麼東西,但隨後很快便又重新鎮定下來,在地仙撒開手的瞬間,拉著籠門踩著籠底進鑽了進去。
牢籠之中,不知道塞了多少個人,他剛進去就差點被擠了出來,也虧的西螟門關的及時,不然他肯定會狠狠摔下籠子。裡面“嗡嗡嗡”的也不知道是多少個人在說話,吵得他頭大。
西螟很快就離開了他的籠子,火光也漸漸散去,看來西螟應該把那地仙關到了很遠的地方。
虞休轍鬱悶道,現在這樣,站在籠子裡,還要一直聽著不知道多少人一起說話打呼,真是一種折磨,這還不如他之前誰在路邊來的舒服呢。他現在除了靠著籠子的門,別的地方也不敢靠過去了,就怕一個不小心惹得籠子裡的“老人”生氣,輕則那“老人”一個人把他揍一頓,重則籠子中的人群起圍毆他。也不知道這群人在裡面關了多久,明明這籠子跟外面是連通著的,但裡面始終有一股散不去的惡臭味,虞休轍每每困到想要閉上眼睡覺時,但會被這一股股不知道是從哪裡湧上來的惡臭給燻醒。
最後想來想去,他還是學著裡麵人的樣子,把手伸了出去。其實他進來之後一直在想,為什麼裡面的人要一直維持著這個姿勢。而當他真的這樣做時,才發現這才是最舒服的姿勢。將手放在外面,肩膀抵著籠柱,放鬆了雙腿和腰。另外,也可以將整張臉朝外,鼻子也得到了難得的休息。難怪好好的不站著,非得裝僵屍。
而地仙現在的處境可比虞休轍慘多了,沒了虞休轍在身旁,他要跟一個殺人魔單獨相處。顫顫巍巍在西螟身後跟了一路,為保安全,他還得時時小心地與西螟隔著很長一段距離。現在的情況是,西螟出聲他害怕,不出聲也害怕,他感覺自己隨時可能喪命於此。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西螟突然發問道。
“啊?”地仙一怔,緩過神來之後,又趕緊小心翼翼地說道:“可以可以,您問吧。”
西螟一哂,嘲諷道:“你一個仙人還對著我用‘您’,這不太合適吧,如果讓你們的那位清夷道君知道了,不知道會怎麼發怒呢。”
“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麼會跟一個凡人在一起?”
“受人之託,將他......護送到這裡。”地仙用極輕的聲音回答道。
“讓你將他護送到這裡?為什麼,難道你們也信了外面的假話,來找仙藥的?”西螟疑惑道。
“什......什麼,什麼仙藥?我不知道啊,除了說送他來這裡,別的就什麼也沒多說啊。”地仙一臉茫然不解,他一開始也懷疑過鳧丘可能是為了重門中所謂的‘仙藥’才讓虞休轍來的這裡,可是如果是為了仙藥又何必讓他一個凡人冒著生命危險來取,還死活不肯告訴虞休轍他們的目的。況且,鳧丘明顯是個修為比他高上許多的仙人,肯定比自己更清楚所謂的‘仙藥’根本就是假的,不可能會上勾。
“好吧,那既然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就先進你的房間休息去吧,我可以等到明天再來問你。”言罷,西螟便將站在遠處的地仙一把拉往自己的身邊,然後又將他揣進了旁邊的籠子。
火把瞬間被熄滅,黑漆漆的重門之中剎那間到處充斥著悽涼的嗚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