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牢籠在重門之中擺了幾十個,上面還用紅字做了標記,記錄著籠子裡關著的人數以及何種人。他們分了類,將男人跟女人分開,仙與人與妖分開。
天色漸暗,西螟在谷中生起了一堆火,然後拍了拍手上灰,準備去找來北巫一同吃飯。而在這時,虞休轍跟那地仙來到了重門口。西螟像是有所感應,中途折了回去,拿起一個火把走向重門口。
地仙一直打著哆嗦往後張望,而虞休轍則一直拍打著那座詭異的門。重門口只有一個圓形石拱,並沒有門,但卻始終進不去,應該是裡面的人設了一道屏障。在門外,虞休轍望不見裡面,只能從屏障的道道光斑上依稀瞧見自己的模樣。說白了這就是一個能反射外面的一個鏡子。
“怎麼辦啊,這也進不去!我感覺他們離咱們越來越近了!”地仙一番東張西望之後焦急地在虞休轍的耳旁說道。
“別急別急,我這就給兩位來開門,有失遠迎,還望見諒。”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虞休轍停止了拍打,收回了雙手。那地仙沖那重門口擠擠眼,然後又給虞休轍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說剛才那聲音是從裡面傳來的。
不知裡面的人說話時是離他們有多近,剎那間,那道光斑屏障就消失了,裡面走出一個瘦弱但不矮小的男人。他滿臉笑意,一見到他們兩人就熱情地說道:“快進來吧,外面起風了。”
虞休轍絲毫沒有猶豫,先跨了進去,然後又過頭去,見那地仙還愣在原地,便伸手去扶他,面露慚愧地說道:“我這個......哥哥自小有體弱多病,這次又趕了遠路,所以現在有些體力不支了。”
西螟聽後,點了點頭,依舊沒有抹去他的笑意,在一旁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等待著這兩位兄弟進門。
雖然虞休轍方才算是跟西螟解釋了地仙的遲疑,但那地仙頭上不停冒出來的冷汗還是讓西螟注意到了。他待兩人都進來後,一推手就又落下了那扇屏障,隨後跟虞休轍說道:“看來你這位哥哥不僅是疲乏無力,還感染了風寒,現在一直在冒汗。”
虞休轍這才瞧見那地仙頭上的汗,強忍著心中的那一份難受替他擦去了汗,然後敷衍著回答道:“是啊,是啊,是我這個做弟弟的沒照顧好他。”
此時,地仙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因為他一眼就認出了對方,那人就是西螟,傳說中以殺人為樂的西螟。
不知道是不是無知者無憂的緣故,虞休轍現在的心情但是極為平靜,除了有些擔心地仙會壞事意外,他絲毫沒有半點害怕之意。他甚至對給他們開門的之個人有種毫無由來的親切之感。
之後,他們在西螟的帶領下來到了重門裡的一處木屋前,屋前燃著一盆大火,點亮了四周,屋內傳來陣陣烤肉的味道。知道這時,地仙和虞休轍兩人才算是見到了人煙處的跡象。但哪怕是這樣,那地仙懸著的心還是沒有放下來。
其實越是如此平靜,他的心裡就越是不安。傳言雖然有其誇大之處,但不可能與現實完全相反。所以他猜想現在的這幅樣子僅僅只是他們動手前製造的安逸假象。
“你去幹什麼了,怎麼才來,我飯菜都做好了。”裡面響起另一個人的抱怨聲。
虞休轍忽然回想起那天在酒樓時小二跟自己說過的話,“西螟身邊總陪著個男人,每次這倆人都是同時出現,那男人雖然兇狠,但從不致人於死,讓人斷氣的那最後一手都是出自西螟,所以大家都猜測那男人是在陪西螟玩遊戲......西螟多半是個女人。”想著想著,他便不由自主地偷偷看向他們身旁的那個人,那人總是掛著淺淺的笑容,英俊清瘦,臉上手上也沒有任何可怖的傷疤,跟兇惡搭不上一點邊。虞休轍暗想,看來他不會是北巫了。
“我去迎接我們的新客人了,來了兩位小兄弟,不知道我們的飯夠不夠啊。”西螟說著,便進了屋。
留下地仙和虞休轍傻站在原地。
終於走了,地仙嚥了咽口水,鬆下了一口氣。他還沒來得及跟虞休轍說上一句話,西螟推開木屋的門,招招手示意他們進去。
虞休轍倒是很聽話的立馬走了過去,那地仙拉住了他的手,用了按了一下。但虞休轍仍沒有絲毫停下腳步的意思,也不知他有沒有反應過來,於是地仙心裡就越發著急起來。鳧丘跟他說過要保護好虞休轍,現在看來他連自保都難了。
然而,進屋之後,迎接他們的是一大桌令吃了好幾日大餅的兩人不禁留下口水的美食。他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麼一個荒郊野外也能吃到一道道只有在城中大酒樓裡才能品嘗到的美味佳餚。
桌邊不多不少正好擺了四個凳子,在西螟落座後,他們兩人也分別坐了下來。西螟像是沒有感覺到他們的拘束,他自顧自拿起筷子就夾菜吃了起來,嘴裡邊嚼東西邊說道:“這是老北的拿手好菜,特別好吃,真的我嘗了那麼多年都沒覺得膩,你們也試試。”
這麼快就要逼自己吃東西了,地仙滿心抗拒,但又不敢不聽話。就在他掙紮來掙紮去的時候,他旁邊的虞休轍已經上筷子,看到他夾起那菜的時候,地仙急的真想用他的法術將這個菜給毀了,但是他不敢,因為一用就很快暴露了身份,到時候恐怕真的要屍骨無存了。情急之下,地仙只好在桌下踢了虞休轍一腳,然後對方面上紋絲不動,張口就要把菜送進嘴裡。
“這位哥哥不是身體乏力嗎,怎麼還能使這麼大的勁踢我呀,不知道是不是我招待不周,惹你生氣了?”西螟突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