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休轍被外頭那群蛇如饑似渴的眼神驚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於是立馬關緊了門。
不過那一群蛇似乎很有耐心,並沒有放棄,而是一點一點慢慢向門口靠近。
這座破廟像是很久都沒人來了,門窗都好久沒人修繕了,不是木頭被駐了就是窗戶紙破了,甚至有的窗戶還搖搖欲墜,關都關不上。
它們怎麼還圍在外面,這裡面也不能躲人,萬一它們一直往自己所在的地方爬,肯定就能從這些透風的洞裡爬進來,到時候自己不就被困死在這裡了嗎?虞休轍惴惴不安地在裡面轉著圈來回走著。
“這回你躲不掉了吧”,外頭的人咧著嘴笑得很是囂張。
過了一會兒,虞休轍好像聽見破廟外面有人說話,於是挨近一扇破窗,從那幾個破洞裡向外望去。
只見寺廟外,原本的弧形蛇陣已經散開,現在是整齊排成了一排,它們身後站著個人,身前也站了一個,目標也不在自己身上了,而是蛇群前站著的那個人。
“崇野,你不好好在你的蛇洞裡待著,領著這幫連人形都化不出的小蛇出來瞎轉悠什麼?裡面的那個人再怎麼落魄潦倒,也輪不到你們來動手吧?”那個被一排蛇盯著卻絲毫不露畏懼神色的人說道。
虞休轍一邊看著破廟外的動靜,一邊在心裡暗暗佩服道:這位兄弟的膽子還真是大,如果有機會,自己和他都能活著從這群蛇的牙縫裡躲過去的話,一定要認識認識他,山珍海味他請不起,一壺酒的錢他還是有的。
崇野不以為然的大笑了起來,然後說:“魔族已經是今非昔比了,他們現在只剩下一群無家可歸的可憐蟲還在六個茍延殘喘地偷活,其餘的都沒有了。你如今這麼巴結他們又有什麼意義?”他瞧了眼他那群瘦瘦小小的蛇,又道“今天我帶著這群孩子們出來是來覓食的,在半路就嗅到了這頂級的美味,我們順著雨水一路追到這兒,沒想到還真是讓我們見到了寶。你猜,吃了這美味,我的這些孩子們還會是現在這幅柔弱的樣子嗎?”
“你...敢!”聽到這裡,一直躲在屋裡沒有露面的虞休轍沖著崇野吼了一聲,然後又趁他分心之際甩出一個尖刀狀的東西刺向他。
速度來得太快,崇野一時有些張皇失措,心裡驚訝道:這是什麼?小刀嗎?
但是在那‘刀子’碰到崇野前,一團火燃起,瞬間就將其燒了個幹淨。
那是一把紙刀。
崇野大笑道:“堂堂的魔尊大人竟然會淪落到要用個小小的紙片來保護自給率,真是可悲可嘆啊?”當時,虞休轍聽見那人用著令人作嘔的嘴臉說要把他作為那群蛇的食物,就氣得再也顧不上暴露不暴露自己的了,摺好紙片就往他臉上擲去。
當知道虞休轍所用的暗器是個紙片以後,崇野對面的那一個人的神情忽然變得有些複雜。
虞休轍聽到崇野的話,木愣愣地問道:“你在說什麼?”
“呵,還需要我再重複一邊嗎...”崇野繼續放肆得笑著。
“......”
又是一個猜謎語的人,虞休轍心道。他意識到,無論自己再怎麼問都只會得到那人的戲耍,所以就放棄與他糾纏了。他故作鎮靜地站在一旁,眼神避開了那群蛇垂涎三尺的目光。
“!”
沒有打鬥聲,也沒有尖叫和哀嚎聲,崇野倏然倒地。只見一把利刃穿過了崇野的心髒,然後周圍的蛇瞬間向外面逃竄。虞休轍被這突然的一幕震驚在地:他竟然就這麼死了,被對面那個人一劍致命。他僵著脖子扭頭去看那個殺死崇野的人。
但是還沒有等虞休轍開口,那人就先做了解釋,“放心,我們從來都不會是敵人,所以你不必害怕。你的身份如果被人識破,會給你給很多的人帶來麻煩,所以我不得不以這樣的方式來解決他。”
不會是敵人,他的身份,很多人,帶來麻煩...
此刻,虞休轍再也無法冷靜了下來,遑急地追問道:“你是誰?為什麼說我的身份暴露以後會給很多人帶來麻煩?”
他越是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好像所有的人都要跟他繞著圈玩起猜謎語的遊戲。
對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自顧自繼續說道:“你剛才做得很對,那東西一定要清除幹淨,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否則日後必成隱患。”
虞休轍突然反應了過來:“你就是那個送傘人!”
身後,崇野的屍體悄悄化為了青煙,最後消散在不斷有雨水打落下的空氣中。